“你猜我猜不猜！”老头咧嘴一笑，满嘴牙齿都还健在。
“你爱猜不猜。”
“小友你不尊老啊！”
“老而不死是为贼，你个贼老头，一看就没什么好屁。快点摆摊，我看看都有什么好东西。”
“哈哈哈……有意思。”
两人唠了两句，老头没跟许凡在路上说，拉着木箱继续往摊末尾那边走。
到了地方不疾不徐的打开那定制的木箱，里面上摆着的都是书籍，一个军用水壶，两个折叠马扎，一套银针，一个问诊的东西。
木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整个木箱里面还有折叠支架，箱子的四个面撑起来就成了一个摆摊桌。
书垒在边角，书名在侧边，老头打开两个马扎，一个放摊位面前，一个自己在摊后面坐着。
“有意思！还是一个游方老中医。
这个年纪还到处跑。
卧槽！他不会是跟死老头一样出来找徒弟继承衣钵的吧！？
有可能！
非常有可能。”许凡在摊边蹲着看摆在台的两摞书，厚厚一本，而且还是有点年份的旧书。
“书卖吗？”
等老头坐好，喝了一口军用水壶里面的水，许凡立马起身过去探摊子。
“嘿！你应该看的出来，我是在问诊的。”老头乐一下，指指自己摆着桌上的把脉枕和一边的银针袋。
“你摆上摊子就是在卖东西。
你这两摞书怎么卖的，开个价。”
“呵呵~书只卖给有缘人。”老头笑呵呵的开口。
“我就是那个有元人啊！
你看，一元，五元、二十元，五十元，一百元。”
“嘶哈……
你真想买？”老头被许凡这套路给弄的一愣一愣的，心里起了一点心思。
“你卖我就买。”
“一万九一本。
只收元！
今天我收摊走之前你把钱拿到这里，这两摞书都可以卖给你。”
“我录音了。
稍等一下。”许凡把手机录像给老头看一眼，然后立马给温红苕、姜茳她们打电话。
电话打完，许凡就把那个摊前的马扎给坐了，霸占了老头的摊子。
没五分钟，奶茶店那边的现金，还有丈母娘这边的现金都拿了过来。
最吓人的还是丈母娘这里，直接拎了一个手提旅行包，里面少说有三四十万。
“丈母娘威武。”许凡用白话赞了一句。
“卧槽！碰上坐地龙了。”老头也是傻眼，没想到许凡拿钱的速度会这么快。
现在都是手机支付的年代了，谁家正经人会在家里放这么多现金。
“19本书，一共元。
你数数。”许凡把摊子上的两摞书给点一下数量，然后从手提包里一扎扎拿钱出来。
直接数36扎，另外再数一千过去。
“我尼玛！”
“都是银行封条，不会有假的。
丈母娘，让老头给你把把脉，这是一个真老中医。我一会就回来。”许凡不管老头如何傻眼，搂起那两落书就跑。
“呼~这是谁家的混小子。
我的书啊！
喂……”看着桌上的一堆钱老头站起来想看看许凡跑哪里去了，眼睛都不带看一眼桌上红红的钞票。
“先生，别看了！我女婿跑的比较快，一会应该还会回来的。
先把钱收起来。
我把袋子也给你用。”
“……我这是缺这点钱，缺这个袋子的吗？
这特么的，我的藏书啊！
靠恁娘啊！扑街仔！”老中医的养气功夫在这一刻都有点破防了，河南话还有半捅水粤语都冒了出来。
老头在那踮起脚想看看许凡的背影，但是那桌上摆的36扎钱太晃眼，围观群众一下子就多了起来，老头幸幸的坐了下来，钱放进袋子里丢脚边。
“钱你一会拿回去，让那小子把我的书还回来。”老头看向老神在在坐摊子前的丈母娘说了一声。
“这个我管不了他的。”
“呼！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呼~
呼……”老头深呼几口气才平复心情。
摊子没了书，就剩下一包银针、一个把脉枕，围观的吃瓜群众都不知道事情原委。
“心阴虚、脾胃虚寒，少熬夜，少吃凉食。多运动多干活。
少想些有的没的。”老头注意到丈母娘身后站着的姜老登，说了一句过来男人都懂的话语。
“什么叫心阴虚啊！问题严重吗？”
“阴虚生淫欲火，你说有什么问题。”
“咳咳咳……”丈母娘狼狈的从马扎上起来躲一边去。
“只看小孩的，不看大人的。都别挤。”老头看见一个大妈要坐下来问诊，连忙伸手抬了一下。
“只看小孩的？你这是想做什么？”猛哥和其他男村民一同把老头围在中间。
“呼~别这样。
我出山行走摆摊是想找个徒弟。
不是人贩子！别靠怎么近，扎两针你就老实了。”
老头在摊子这里被围观，许凡回到奶茶店里面把门关上，自己在里面一一翻看那些书籍。
《赤脚医生手册》、《军地两用人才之友》、《民兵军事训练手册》、《天下第一相书》、《壮阳疗法》、《符咒大全》、《副业生产手册》、《阴阳宅风水密录》、《万事不求人》、《周易》、《山海经》、《千金方》、《药材植物大全》、《鲁班全书》、《十万个为什么》、《毛选》。
这十六本书都属于旧书原版，但让许凡心动的就是另外三本，两个是笔记本，里面全是手写的笔记。
另外一本是古籍，没有了原书封，是重新装订的。
纸张泛黄，一看就是很有年代的东西，少说明朝之前的书。
翻开看了一下，里面用语是文言文，看着需要点阅读理解。
“这老头有点东西哈。
这竟然是一套老中医练体法。怪不得年纪这么大了还满嘴好牙，头发都没掉几根。”
其他书都放奶茶店，这本古籍许凡拿手机出来认真的对照拍摄。
照片还分享到电脑端和大小姐那边。
拍完这个古籍，许凡还把老头的笔记本也一一拍摄下来。
其他书价值不好说，但这古籍和手写笔记本就跟死老头留给许凡的那些笔记一个样。
拿出来都是可以独当一面，收钱带个徒弟的那种。
许凡在这边拍摄笔记本内容，那老头被猛哥他们看着，不过还是有些人家让自己的孩子上去让老头把脉看一下筋骨。
不过都是摸一下就摇头。
“老先生，你这收徒要求这么高的吗？说说都有哪些要求。”
“呃！一般来说，你能背两三本书，并且能理解，触类旁通就算有资格了。在乡下做的土医生还是行的。
但是想开门面，有点成就，这品性和根骨得一流那种。不然不会有好出路。
学医学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有资格问诊。”
“……这！”
老头这话一说出来，围观群众就都不说话了，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心里有点逼数的。
就连酱爆都不敢站出来大声说自己就是那个万中无一的天才。
因为学医是真的要背医书，还得理解透彻，能灵活运用。
要是有这本事，他都去读清华北大，搞国防科技了。
有些人倒是想让老头给自己把把脉，看看自己身体怎么样。
“老先生，你看看我这个年纪还能学医吗？”酱爆抖机灵了一下，伸半边屁股想去做那个马扎。
“嘶……啧！
你真要我给你看看？”老头看看四周围观的群众，搓搓牙花子，心里有股气没发出去呢。
“那就来看看！
我自己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万中无一的天才。”酱爆说着就坐稳马扎把手放到把脉枕上。
“嘶~
熬夜、虚火旺，肾虚！
还胃寒！这么年轻就亏空。少看点不该看的东西。”
“啊哈哈哈……肾虚。”
“笑死！肾虚酱。”
“啊哈哈哈……这下好了，整个花镇都知道你肾虚了。”
酱爆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大声的反驳：“不可能！你才肾虚。我肌肉杠杠的，还能扛东西。”
“我能治！”
“咳咳……我刚才说话大声了点，神医你别介意。”酱爆刚刚还在嚷嚷的动作立马就收了下来，跟个小学生一样。
“帮我找到刚才在我这里买书的那个叼毛。”
“那我不治了。
肾虚而已，又不是肾亏。”酱爆摇头，说着就从马扎上起来退到一边。
老头说要找许凡，这周边欢乐的气氛就是一凝。
因为凑在一起围观的人全部都认识许凡。
“你们都认识他？这……
那小子不讲武德啊！”
“……”
“……”没人接话，就这么看着这老头面色红润的老头。
场面冷了两分钟，直到许凡从后面走过来。
“嘿嘿……有录音有视频，我怎么不讲武德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
是不是想要这三本东西。”许凡从蛇皮袋里拿出拍完照片的两个笔记本和古籍。
“我靠恁娘吖。
还给我。”
“呐！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嘶~哈！真行，不知道哪个缺德老头教的你。”老中医破防，只能把脚边的那一手提带拿起来放到桌子上。
“嘿嘿……大家都散散。
要信科学，有病就去医院看。医院正规，还有医保。”许凡想单独找这老头唠唠。
“吁！那个好人去医院看病啊！没了仪器设备全抓瞎。
老先生，帮我妈也看看病呗。”
“呼！不看不看！年轻时候太劳累，这是劳损，去买点药酒涂涂镇痛就行。
吃好穿暖就没啥事。
别没苦硬吃，什么都好。”
“……”一句话就把全部人都给干沉默了。
现在的老人很多都还有老一套的生活方式。
照现在大部分子女的经济情况来说，是完全可以让老人吃饱穿暖的。
但很多老人就是喜欢自己老一套的旧衣服旧被子，有垫子不铺，就睡竹席。
还当自己是年轻那会火气旺啊。
吃饭吃剩下的，水果等烂了才吃，纯纯的没苦硬吃，有福不享。
“我老丈就在前面的山庄，到那边喝点茶。”
“不喝，一肚子气。”
“嘿嘿……你都知道我有个缺德老头教，你说你不去行吗？
好茶！你没喝过的。
你不是要找徒弟吗？
我的血气和筋骨你都感觉到了。
没有苗子，我给你弄几个苗子。”
“咦~？
啧！？
走走走！”老头皱眉上下打量一下许凡，突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