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走赵柳树和顾筱野，我刚想离开会客室，狱警却阻止了我。
“陆然，你女朋友要见你。”狱警说。
女朋友？
难道顾悦灵改变心意，准备进来和我见面了？
我怀着期待的心情盯着门口，期待着顾悦灵的倩影出现在那里。
门开了。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光脚踩着沙滩鞋的仙女出现了会客室。
我努力露出微笑，遮盖我心中的失落。
不是顾悦灵，而是宋昕妤。
“你来了。”我同她打招呼。
“我来晚了。”宋昕妤带着歉意说，“本来我第一时间就找了陆警官，但他说还不到时候。今天通知可以见你，我就急忙赶过来了。可还是不赶巧，被人抢先了。”
被人抢先了？
从宋昕妤的话里，我猜到她在外面遇见了顾悦灵她们。
虽然我知道自己不该问，但我还是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昕妤，你见到她了？”
“嗯。她就在看守所外面，看着魂不守舍。”
“她没跟你说什么吧？”
“我和悦灵妹妹聊了一会儿。”
“你们聊什么了？”
“聊你。”
聊我？
我脸上差点没绷住。
“昕妤，你们聊我什么了？”
“她说谢谢我这段时间照顾你。”
“是吗？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你对我有恩，我对你有愧。我会用一辈子来补偿你。”
“……”
我后悔了，我就不该问。可已经问出了口，宋昕妤自然就会继续这个话题。
“陆然，你不用担心。我都跟悦灵妹妹说清楚了。”
“……”
她能说清楚什么？我宁愿她什么都别说。
“我告诉她，我不是来破坏你们感情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我错过了你一次，我放弃了和你结婚的机会，我已经没有资格和你结婚了。我不会和她争，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在你身边陪着你就好了。”
“……”
宋昕妤，饶了我吧。
“陆然，你怎么不问她怎么说？”
“……那她怎么说？”
“她什么都没有说。后来我就进来了。”
“……”
宋昕妤，逗我玩呢？
“陆然，你在里面过得还好吧？我很担心你。”宋昕妤总算结束了刚才的话题。
“还行吧。陆辉打过招呼，我在里面的待遇挺好。”
“陆然，你不用强撑。要不我给陆辉说说，让我进来陪你。”
“……别闹了。”
“我知道，我就是说说。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想陪着你。这几天你不在，我一个人在家里很寂寞。无所事事的时候，我把以前的衣服找出来改了改。你看，我今天这件，有印象吗？”
我端详着她身上雪白的连衣裙，熟悉的记忆扑面而来。
“这是我们一起做的衣服吧？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们在后街的创意馆自己做的。”
“嗯。这些日子我特别怀念那个时候，我们平凡的普通的又快乐的日子。虽然没有星光璀璨的生活，但也不至于要面对这些沉重的事情。你看，现在我破产，你入狱，我们这是怎么了？”
我能明白宋昕妤的心情。
“昕妤，进来以后我想了很多。宋玉林这事牵扯太深了，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既然胡雨涵选择放下过去，我觉得你也别再有心理负担。接下来的事，就都交给我吧。唐小米我会负责找的。”
“陆然，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能置身事外吗？我说过，我要赎罪。而且，我要陪着你。这是我还能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昕妤，放过自己，好吗？”
“我已经下决心了，你别想抛弃我。而且，你别忘了，李琪可一直盯着我，她坚信唐骏修会来找我。就算你赶我走，李琪也不会放过我的。”
“昕妤，你还不明白吗？这事太危险，我已经这样了，接下来还有什么事，谁都没法保证。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没办法保护别人。我不想再让身边人也遇到危险。”
宋昕妤动容了。
“陆然，你关心我？”
我愣了愣，然后淡淡地说：“我关心我每一个朋友。赵柳树也好，赵柳树的女朋友也好，他们绝对可靠，而且都能帮上忙，但我最后也什么都没跟他们说。因为我不想我任何一个朋友遇到危险。”
“我懂。”
“你懂什么？”
“你还在乎我，你只是不肯承认，还在找借口。”
我感觉自己跟宋昕妤说不清楚。
“昕妤，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总之，我希望你考虑一下，不要再牵扯进来了。”
“陆然，你不用劝我。不管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会陪着你，心甘情愿。”
我还想劝劝宋昕妤，却被走进来的狱警打断了。
“探视时间到了？”宋昕妤有些惊讶。估计陆辉向她保证过时间。
狱警有些为难地看着我们，说道：“时间倒还有，只是上面特别吩咐，要优先让她探视。”
“她是指？”我和宋昕妤异口同声地问。
“……她也自称是你女朋友。”狱警尴尬地说。
我和宋昕妤都愣住了。
我到底有几个女朋友？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推开狱警，气势十足地走了进来。
“花姐？”我和宋昕妤同时皱起眉头。
只见李琪打扮得特别热辣，上身只裹着抹胸小背心，下身是短到露出内裤边的热裤，光洁的四肢既瘦又有肉。她这副打扮，就像是一团火，瞬间就把这不大的房间点燃了。
“你俩关在里面说了这么久，我实在等不了了，就找人打招呼放我进来了。没打扰你们吧？”李琪打量着我们。
“没打扰。”我和宋昕妤只能这么说。
“想也是。你们这都隔着铁栏杆呢。就算再干柴烈火，也只是看得着摸不着，只能干着急呗。”李琪说着不靠谱的玩笑话。
“花姐，别说笑了。”我苦笑道。
“罢了。宋昕妤，借一下你老公，不介意吧？”李琪说着坐到我面前，把宋昕妤挤到一边。
“那我先走了。”宋昕妤识趣地站起来，和狱警一起走出了会客室。
很快，会客室的门就被关上，并从外面传来了上锁的声音。
我意识到不太对劲。
“陆然，你受苦了，让我安慰你吧。”
李琪一脸魅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