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锋听完,忍不住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掌心的力道不重,却带着几分长辈的提点:“你啊,做事还是这么不周全。”他顿了顿,看着何雨柱略显懊恼的脸,继续说道,“京茹去医院做检查,你要是能陪着一起去,寸步不离地守着,秦淮茹还能有凑上来搭话的机会吗?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你考虑得不够细致,明白吗?”
他的眼神沉了沉,多了几分认真:“京茹怀着孕,身子沉,心思也细,容易胡思乱想。你做丈夫的,就得时时刻刻把她护在身后,把该想到的都想到,该挡的都挡了,别让那些有心人钻了空子,这才是正经事。”
何雨柱听着这话,眉头渐渐舒展开,心里那点烦躁像是被清水冲过,一下子透亮了。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愧疚:“叔,您说得对,是我疏忽了。光顾着嘱咐她躲着贾家,却没想过自己多上点心陪着。往后我一定注意,京茹去哪儿我都跟着,多陪陪她,绝不让她再跟贾家那些人沾上边。”
何锋见他听进去了,脸上的笑意深了些:“行了,知道就好。年轻人嘛,难免有考虑不周全的时候,改了就成。”
他转身要走,何雨柱连忙问道:“叔,晚饭您吃了吗?没吃的话,我让京茹给您热点饭菜,家里还有剩的红烧肉呢。”
何锋摆了摆手,笑着道:“吃过了,在单位食堂对付了一口。我先回去了,那边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他拎起墙角那本之前落下的刑侦案例集,又回头叮嘱了一句,“往后有啥难处,或者拿不定主意的事,尽管来找我,别自己硬扛着,记住了吗?”
“哎,知道了叔!”何雨柱连忙应着,看着何锋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的夜色里,才轻轻带上门。
院里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何雨柱脸上。他摸了摸后脑勺,心里琢磨着——明天一早就跟厂里请个假,后天陪京茹去产检,顺便再去趟供销社,给她买两斤她爱吃的槽子糕。往后啊,是得把京茹护得紧点,不能再让她受委屈了。
贾家屋里,昏黄的灯泡晃着微弱的光。秦淮茹扒着门框,死死盯着何锋走进何雨柱家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掐出几道弯月形的红痕。心里头那股火气像烧着的干柴,“噌”地往天灵盖冲——自从何雨柱听了何锋的话,对贾家是半点情面都不讲了!
想当初,何雨柱的菜篮子几乎天天往贾家送,棒梗顿顿能吃上带油星的肉,贾张氏也能跟着沾光啃块骨头。可现在呢?棒梗和贾张氏还关在监狱里,贾东旭成了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一条腿废了,家里的顶梁柱塌了半截。
她自己在轧钢厂累死累活上工,车床磨得手心起泡,挣那点工资刚够糊两张嘴。前阵子回来想跟何雨柱借点粮票,人家眼皮都不抬一下,只丢下句“自家都不够吃”。本以为秦京茹嫁过去能念点同乡情分,多少帮衬着点,没成想那丫头像是被灌了迷魂汤,对贾家的事不闻不问,上次在菜市场见了面,连句热乎话都没有,转身就走。
日子过得像黄连泡过似的,苦得钻心。尤其是贾东旭,天天药不离口,那些瓶瓶罐罐的药片子比粮食还金贵,家里的钱几乎全填了这个窟窿。灶台上空荡荡的,米缸见了底,中午就煮了点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现在闻着隔壁飘来的红烧肉香,秦淮茹的胃里直泛酸水,饿得前心贴后背。
“你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去做饭!想饿死老子啊?”贾东旭躺在炕上,扯着嗓子喊,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他自从伤了腿,脾气就变得越发暴躁,稍有不顺心就对秦淮茹非打即骂,手边有啥扔啥,前几天还把个粗瓷碗砸在她脚边。
里屋传来贾东旭小姨的声音,带着点刻意拿捏的柔弱:“东旭啊,我这肚子突然疼得厉害,出去找个厕所,一会儿就回来。”话音刚落,人就扶着墙走了出来,鬓角的碎发有点乱,脸上还带着点不自然的红晕,眼神躲躲闪闪的。
秦淮茹一开始没多想,这院里的公共厕所远在胡同口,跑趟腿也正常。可她刚转身要去厨房,眼角余光瞥见院门口——易中海正背着手往外走,步子迈得急,不像平时遛弯那般慢悠悠,倒像是有什么急事,袖口还沾着点草屑。
一个念头猛地窜进秦淮茹脑子里:这俩人怎么凑一块儿往外走?她心里打了个突,越想越不对劲。贾东旭的小姨自打住进贾家,就没少跟易中海搭话,今天送把刚摘的青菜,明天借点醋,当时只当是邻里走动,现在想来,怕是没那么简单!
她心思一转,也捂着肚子,对贾东旭说:“东旭,我也有点肚子疼,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贾东旭瞪了她一眼,骂骂咧咧道:“懒驴上磨屎尿多!快去快回,回来给我把屋子拾掇干净,听见没有?地上的烟灰都没扫!”
秦淮茹心里憋着气,却只能低低应着:“知道了。”她心里清楚,本指望贾东旭的小姨来搭把手,没成想那女人跟贾张氏一个德性,油瓶子倒了都不扶,偏偏嘴甜会哄人,一口一个“东旭”,把贾东旭哄得团团转,什么活儿都不让她干,反倒成了自己的累赘。
出了院门,秦淮茹顺着墙根往胡同口走,眼睛却瞟着斜前方。果然看见贾东旭的小姨在前面不远处晃悠,走几步就回头张望,像是在等谁,手里还攥着块手帕,捏得皱巴巴的。没一会儿,易中海从另一条岔路拐了出来,两人碰头后没说话,只交换了个眼神,就一前一后往巷子深处走去——那方向根本没有厕所,只有一片废弃的杂院!
秦淮茹悄悄跟在后面,心跳得像打鼓,咚咚撞着胸口。只见两人七拐八绕,进了一处废弃的小院,那是以前厂里放杂物的地方,院墙塌了半截,里面长满了野草,平时鲜少有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