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柠直视顾司礼的眼睛，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对！
她就是疯了！
在失去孩子的那一刻，她就疯了。
刚开始，她被巨大的痛苦包围，痛到不知如何是好。
可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些痛彻心扉的情感，就被仇恨所代替。
人一旦被仇恨蒙蔽，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云柠现在就是。
她什么都不想。
她只要报复苏芊！
顾司礼拦着，她也照打！
但顾司礼不会给云柠第2次打他的机会。
男人直接将她按到床上，犀利的声音淬着寒冰：“我问你，是不是疯了？”
云柠被按在被子上。
一如之前男人强制的动作。
粗暴狠厉，不带一丝怜惜。
为了保护害死他们孩子的女人，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这个男人的心，被狗吃了！
云柠声音沁着凉意，决绝无比：“我说了，苏芊推我下水，害死我的孩子，我一定会报仇！除非，你弄死我。”
差点被云柠打晕过去的苏芊听到这话，强撑着抬起头。
她顶着一张肿胀的脸，鼻涕和眼泪一起往下流：“司礼，云柠污蔑我！我根本不知道她怀孕，更没弄掉她的孩子，是她拉着我下水的！”
“呵……”
云柠冷笑，质问，“那你敢发誓吗？如果是你指使助理，挡住游泳池的监控摄像头，如果是你明知道我怀孕，还故意把我拉下水，你就永远不孕不育，永远不能和顾司礼在一起，还会流落街头，只能被流浪汉睡！”
“你！”
苏芊气的直翻白眼，肿脸越发显得滑稽，“你怎么这么恶毒！”
云柠语气满是鄙夷：“连发誓都不敢，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我没有！”
苏芊气得咬牙切齿，抬眼却看到顾司礼打量的目光。
不行！
绝对不能让司礼看出她心虚！
苏芊大脑飞速运转，干脆豁出去。
她伸出三根手指，开始发誓：“我发誓，如果我指使助理，挡住游泳池的监控摄像头，如果我提前知道云柠怀孕，还故意把她拉下水，我就永远不孕不育，永远不能和顾司礼在一起，还会流落街头，被流浪汉睡！”
墙角的魏娜听到苏芊这么发誓，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虽然现在社会不宣扬科学迷信，但是她在娱乐圈混久了，也有点信玄学。
这人啊，真不能乱发誓。
云柠笑了：“好啊，那我就等着看你的报应！”
“我都发誓了，你还想怎样？不要在司礼面前挑拨离间！”
苏芊差点被云柠挑衅的笑气死。
再想起刚才当众被迫发的毒誓，她一时气急，扑过去就要踹云柠的脸。
云柠双手被顾司礼反剪着，根本动不得。
苏芊这一脚，她只能硬生生受着。
谁知，就在苏芊的脚落下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顾司礼突然伸手，替云柠挡了一下。
苏芊被拒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还好旁边的顾威眼疾手快，扶住她。
苏芊不可思议地看向顾司礼，青紫的脸上是瞪大的眼睛：“司礼，你为了这个贱人推我？！”
对上苏芊伤心失望的眼神，顾司礼愣了愣。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护了云柠一下。
这女人！
死脑筋，犟种！
被教训才好！
他一定是脑子坏了，才护着她！
见顾司礼没开口解释，苏芊当即就疯了：“云柠！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顾威及时拉住她，好声好气的劝：“苏芊姐，你冷静一下。”
苏芊状若癫狂。
一向善于伪装的她，今天竟然也对着顾威口不择言：“滚！不过是司礼身边的一条狗，你也敢拦我？”
顾威脸色沉了沉。
他把苏芊当堂嫂，苏芊却把他当狗？
倒是新鲜！
这时，医生和护士终于赶到。
他们迅速给云柠打了镇静剂。
尖锐的针管刺破女孩青白的皮肤。
她毫无察觉，只用那双眼睛盯着顾司礼。
目光里，满是恨意。
再也不见当年的欢喜和爱意。
顾司礼抱着女孩的胳膊松了松，心脏像是被什么叮了一下，又酸又疼。
很快，药物作用下的云柠，瘫软在顾司礼的怀里。
顾司礼垂眸，看到怀里的女孩眨了眨宛若蝶翼的睫毛，彻底昏睡过去。
苏芊依旧不依不饶，只想冲破阻拦，把自己受的殴打，全部还回去。
她一边挣扎，一边哭喊：“司礼！你居然眼睁睁的看着我受欺负！我们多年感情，你就这么糟蹋吗！”
听到苏芊的哭诉，顾司礼回过神。
是。
他在干什么？
云柠不经他的同意，就怀孕，本就该罚！
现在，还无理取闹，殴打他的恩人！
他居然，心中有异样的感觉！
简直疯了！
顾司礼当即将云柠交给护士，快步走过去，抱住苏芊轻声安抚：“你还发着烧，先回去休息。我向你保证，等你身体好了，我一定会让云柠成千上万倍地还回来！”
苏芊这才冷静。
她泪眼汪汪的看着顾司礼：“你说话算话？”
从始至终，她要的，都是在顾司礼心中的特殊和偏爱。
只要这份感情在，苏芊就安心。
顾司礼说一不二：“算。”
苏芊终于满意。
她靠在顾司礼怀里，抽泣着说，“我被云柠打的浑身都疼，你抱我去检查。”
“好。”
顾司礼耐心哄着，抱着苏芊，四平八稳地向病房外走去。
而云柠，则被护士推回病房，继续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