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不人道了吧，防疫方面也是一项大问题。”毕竟是野生动物，平日里碰一碰都要避免，何况它们如今可能已经异变，卫凰担心服用它们的肉有感染性。
祝槿颔首，“能考虑人道主义是好事。不过，我们的条件有限，能维持所谓的人道程度也有限。”
人道底线应守尽守，社会道德沦丧对现在没有一丝好处。哪怕大多私人基地，甚至官方都需要挑拨民间反叛分子的矛盾，引导他们自相残杀，来达到缩减“多余”人口和危险分子的目的。
可，养寇只是权宜之计，没有哪一个领导者希望自己的地盘流寇遍地。她们作为手握巨额物资的东道主，比她人掌握了更多先机。
思路捋清，她缓缓吐出四个字：“责任外包。”
环山基地居高临下的地势在此刻就显出好处来了。尤其山中林木森森，地势错综复杂，比起大多数平地上的私人基地更有战略优势。
“除了作为民居的别墅本身，我们实际能掌握的范围，可延绵到整座山头的山脚以及山下周边的平地。”祝槿道。
卫凰点点头，确实。基地大伙儿这些日子的工作不是白干的。不止别墅，山外围以及山脚都有她们布置的陷阱和针孔摄像头。过些日子，上下山缆车的修理工作甚至可以开始着手，不单是用来运输，也可以用来空投，半个制空权到手。
祝槿：“山脚以外三十米内，半外包出去。”
卫凰心中一跳，“这算什么？变相圈养部曲吗？”
毕竟的打配合好些年的上下级，她一猜便知祝槿的用意。
“嗯。”祝槿欣慰地勾起唇，自己果然没选错人，“出让山头外围的自然资源，其中一定有人不安分进一步深入丛林打猎，而我们有的是摄像头。”超出她们能力外的危险野生动物，和食品安全问题都被不知不觉地外包出去。
至于野味的感染性。极热以后的野兽只会越来越多，哪儿都有变异动植物。不如将样本放在眼底底下观察。吃或不吃，这些人自有论断，谁都不傻。这样还能为她们省下应对野兽的精力，更进一步，祝槿还有加收这些人拜山头的“保护费”。
“武力方面恐怕难以支应。”养虎为患可就不好了，不过卫凰很快便想到解决方案，“抢过来？”
“还用抢吗？”祝槿的笑容更不加遮掩，“哪边条件更好，不言而喻吧。”满仓的物资和基地结实的壁垒，就是最有诱惑力的“黄金台”。
得，山脚周边成租界了。而基地的性质就封建些，成了坞堡。
“我明白了。”
卫凰一点就通。周边招募基地的“编外成员”，还是只要女性，不拒老弱，这点不用祝槿提醒。
“明天让佐伊和小危去撑撑场子，聪明人都看得出来我们要做什么。可我就是怕有些人太自作聪明。”祝槿伸手叩了叩桌板，补充道。
“那就再安排几个暴力的。”威慑一下。
“辛苦你了。”
卫凰领命便离开，待走远后不由得暗暗舒了一口气，心中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下。
领导仁善，能广结善缘拉拢人脉和生意，在从前肯定是好事。可现在是天灾不断的末世，异能的出现更是滋长了人们心中的欲望。人道？真的还能继续存在吗？善良，是否会为她们带来灾厄？
加入基地的这段时日，她一直怀着这样的担忧工作。饶是她与祝槿彼此信任，可末世下的剧变还是让她忍不住怀疑起对方的用心，以及能力。
若祝槿用心险恶，自己作为下位者难防背刺，临阵跳槽可要剥不止一层皮。能力若是不足，行差踏错一步，可能就会坠入深渊。
如今看来，祝老板依旧内圣外王，支应得起来，至少再次发生剧变前，是不必担心了。
……
千里之外的商省。
昏暗的房间里，吴世仁捂着穿出腹部的刀子，满脸痛苦。他背后，是面无表情地捅了他一刀的唐诗柠。
他眼中满是暴怒与惊愕，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彻骨的寒意，“唐诗柠！！”
可前期他太过依赖使用异能，能量透支与异能本身的副作用反噬极深。区区一把剔骨刀，竟然令他无力还手，纵然满心愤恨，却因为剧烈的疼痛瘫软了身子。
一直以来，吴世仁都自认是集三种异能于一身的末日强者。后来身体逐渐显出油尽灯枯之相，他才缩着脑袋当鹌鹑低调不少，身体靠着昂贵的补药吊着，不得不和身边的人打好关系。
可就在此时，他居然被同伴捅了个半死。
吴世仁目眦欲裂，声音发颤吼道：“我那么相信你！你……你居然！你居然害我！！”
唐诗柠又亲手杀死同伴，心中已感受不到多少愧疚和犹豫，“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你这种人，居然也敢奢望好死？基地的硫酸池才是你的葬身之地。”
霍飞看着儒雅随和，背地里手段却很变态，对“失败品”和背叛者，历来是拉去硫酸池溶了，保管尸骨无存。冥冥之中，与她杀死的乔霜一般，死相极惨。
打感情牌失效，吴世仁彻底和她撕破脸，嘴里骂着些污秽不堪的词句。
可唐诗柠一改先前唯唯诺诺的行事作风，冷眼看着他的气息愈发虚弱，“哈，姓霍的告诉我，杀了你，就让我接管和国外的物资交易往来。他也对你说过同样的话吧，可惜是我先下手了，呵呵，这狡诈的老东西。”
不过不打紧。吴世仁死了，她就能得到他身上的异能。虽然可能有效果折损，但加上王眠的力量，足够用来与霍飞一搏。
后来唐诗柠才知道，王眠当初为什么要问她那个问题。
［你后悔吗？如果再回到从前，你还会杀她吗？］
她当时答了不后悔，现在答案也是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