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一只龙？”谢切诺夫看着戈巫，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的神色来。他这种已经做到无我境界的超级理工男恐怕也只会对这种事情露出这种表情了。
谢切诺夫看着戈巫爪子里漂浮着的一坨灰色史莱姆，冲着戈巫道谢：“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你的帮助。差点就让扎哈罗夫毁了一切。”
“扎哈罗夫，我把你送过来，是想让你帮助p3，而不是让你欺骗他的。”谢切诺夫目光一转，冲着扎哈罗夫说道。
扎哈罗夫在半空中扭曲了一下，似乎是在反驳什么。不过现在只是一团聚合物的他并没有办法说话。
谢切诺夫扭过头，对着在场的第三人说道：“还有彼得罗夫，我很难过你会这样想我，并且还造成了如此惨案。”
彼得罗夫则是羞愧难当地低下头来，咬着嘴唇，“我很抱歉，教授。”
而站在一边的谢切诺夫的助手，一位来自德国的科学家，斯托克豪森则是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朋友，彼得罗夫。
不管怎么说，彼得罗夫是斯托克豪森推荐上来的。现在发生了如此巨大的事故，非要追究的话，他斯托克豪森也或多或少会被算上一些。
“戈巫是吧？”谢切诺夫最后走到戈巫面前，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你能否把扎哈罗夫……”
“不能，谢切诺夫教授。”戈巫直接打断了谢切诺夫的话。戈巫知道谢切诺夫是还念旧情，认为扎哈罗夫还有救。
但玩过原子之心的戈巫知道，扎哈罗夫这玩意憋着坏呢。在失去了人类的躯体后，直接也丧失了对人类的认同感。
要知道戈巫都是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度过这段认知差异期的，扎哈罗夫仅仅是不到一年就适应了，也是挺逆天的。
“扎哈罗夫我会处理掉，当然，为了不让你损失这么一个天才为人类做贡献……”戈巫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构建出了一台平板模样的设备来，将扎哈罗夫注入了其中。
“我会将扎哈罗夫做成这个设备的核心，但抹去他的人格。他欺骗p3说他是一个图书管理员型的智能AI助手，不过现在不算欺骗了。”
戈巫说着，将构筑完成的平板递给了面前的谢切诺夫。
谢切诺夫叹了口气，伸出双手来接过了平板，随后将其交给了站在一边的斯托克豪森。
“感谢，不过戈巫先生你是中国那边的吧？没想到，中国已经在生物技术上做到如此地步了。”谢切诺夫看着戈巫，将话题进行到下一步。
这下轮到戈巫愣住了，这是戈巫第一次被一个土着猜出来身份。但戈巫更好奇谢切诺夫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猜？”谢切诺夫那张还算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只见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并不是猜的。推论而已。”
“中国那边的人都有一股很棒的精神劲，我和他们合作过。”谢切诺夫教授解释道。
戈巫点了点头，这倒确实。现在这个地球是1955年的地球，除了苏联发力攻破了核聚变技术和原子应用技术之外，之前的历史和戈巫所属的地球别无二致。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里的苏联依旧有着解放全世界的打算，并且生产力和技术都是达标了的，也进行了各种布局。
而且因为有谢切诺夫这个至臻完人的参与，他甚至打算让全世界所有政府都失去权利，只让全人类进行神经互联来共治。
是的，所有政府，其中也包括谢切诺夫所在的苏联政府。
当然，不过谢切诺夫也知道这肯定不会一蹴而就，所以谢切诺夫做了个很简单的操作来让苏联政府会配合他这么做。
谢切诺夫制造了专供苏联政府官员使用的a连接器。根据谢切诺夫对苏联政府的承诺，这个a连接器拥有更高的权限和话语权，所以更能影响各种决策的最终下达。
苏联政府方面很满意。
但谢切诺夫骗了苏联政府，这个所谓的a连接器实际上除了外观不同之外，和正常的连接器没有任何区别。
也就是说，当苏联官员最终接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的权限和其余所有人的都一模一样。
但那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因为大集体2.0已经完成，人类也完成了神经网络的互联。
所谓官员的政治能力也只需要一个安装包的事情就能让一个普通人瞬间变成成熟的执政官。
不过根据扎哈罗夫所说，谢切诺夫实际上是留有后门的，最高权限是掌握在谢切诺夫和他的科学团队里面的。
可根据结局来看，扎哈罗夫纯纯放屁，属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而且就算谢切诺夫这么做了，那也是好事。将人类的未来掌握在一个没有任何私欲的至臻完人手里远好过在一群政客手里。
戈巫冲着谢切诺夫问到：“所以在大集体2.0上线的时候，苏联境外的民用机器人会进入战斗模式，控制各国的重要设施，对吧？”
谢切诺夫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在他眼里，这只是必要的牺牲而已。革命又不是请客吃饭，必然会有人流血有人死，“当然，但主要是美国，所以你不必担心你的祖国。”
“不，我不担心。谢切诺夫教授想必也对多元宇宙和多维有所研究。”戈巫甩了甩尾巴，笑着说道。
谢切诺夫这时候目光闪了闪，看了一眼戈巫和四小只，随后说道：“这样么？那我明白了。”
虽然戈巫看似答非所问，但谢切诺夫脑子灵光的很，自然是一下子就明白了戈巫并非来自于这个地球上的中国。
“行了，这都哪跟哪。”谢尔盖在一边摆了摆手，对着谢切诺夫说道，“巫师，我的休假呢？”
“哦，还不能休。”戈巫在谢切诺夫回答之前就冲着谢尔盖说道。
谢尔盖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诶我真是草了，这和你什么关系？”
“p3。”谢切诺夫皱了皱眉头，随后扭头看向戈巫，问道，“是还有什么隐患么？”
戈巫甩了甩尾巴，并没有对谢尔盖的行为而恼火：“这你得问彼得罗夫和谢尔盖了，如果谢尔盖上校不及时处理他的冰箱小女友的话，大集体上线后的第三天3826号设施还得被血洗一次。”
戈巫知道谢尔盖是纯脑残，物理意义上的真脑残，脑子都不完整的。对于残障人士，戈巫还是有相当多的耐心的。
彼得罗夫皱了皱眉头，语气里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诺拉？我是破坏了她的算法，可她……”
“那个红色电冰箱？她哪来的本事？”谢尔盖也冷静了下来。谢尔盖并不怀疑诺拉的威胁性，但他对诺拉的能力有所怀疑。
“诺拉的算法是会自我演算迭代的，你是破坏了她的算法，但这又无法阻止她自我迭代。而且她的服务器大着呢。”戈巫看了一眼彼得罗夫，提醒道。
说实话彼得罗夫也确实挺人才的，诺拉的本体可是一整个地下设施大小的量子计算机。这都能让彼得罗夫在三个月内就攻破算法，称一声天才也不为过。
戈巫继续说道：“所以我们需要谢尔盖上校前去修复好她的算法……”
“等等等等，我？我哪来的本事修？”谢尔盖打断了戈巫的话，伸出食指来指了指自己，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
戈巫看了一眼谢尔盖，说道：“你是唯一一个可以接近诺拉而完好无损的人，而且你只需要将她的对外节点重置，然后技术人员自然就可以远程接入她了。”
“这还差不多。”谢尔盖这才点了点头，这不还是和现在的活一样么？打砸机器人，这就没问题了。
戈巫在一边诱惑道：“等这个结束后，我治好你的脑子，顺便带你去别的宇宙休假，爽吧？”
“我的脑子好着……嗯……巫师，告诉我我的脑子怎么了。”谢尔盖刚想说自己脑子没问题，但突然想起来之前扎哈罗夫直接让他失去意识进入到了一个很诡异的世界里面。
这下谢尔盖也不好笃定地说自己脑子没问题了。
是的，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谢尔盖的脑子有问题，但只有谢尔盖不知道。
或者说谢尔盖曾经知道，但他脑子实在是太过于残缺了，以至于他忘了自己脑子有问题。
“孩子，是这样的……”谢切诺夫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戈巫后，最终还是对着谢尔盖说起了以前的事情。
当然，也包括谢切诺夫救不回谢尔盖的妻子，卡佳，无奈之下只能尽可能保持卡佳的大脑活性，并且植入到两个机器人里面。
为什么是两个机器人？因为卡佳的脑子直接被炸成了两半，就这样谢切诺夫都能吊着卡佳的命。
现在有着卡佳大脑的机器人，左伶和右伶，作为谢切诺夫的贴身保镖兼各种保险措施寸步不离地陪在谢切诺夫身边。
当然，卡佳本人对此是颇有怨言的。因为在卡佳眼里，谢切诺夫就是在折腾死人，让她死了都不安生。
不过这个涉及到死亡权和生命权还有人权的话题，就不在谢切诺夫的考虑范围内了。
“焦巴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谢尔盖听完后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脸色十分沉重。
“不过，戈巫先生，你说你可以治好p3的大脑？”谢切诺夫看着戈巫，好奇地问道。
他很想知道，自己拿着全世界最尖端的设备都对谢尔盖的身体束手无策，戈巫是如何能单枪匹马就敢说治愈的？
戈巫点了点头，一边说道，一边当着众人的面将一个全新的“谢尔盖”一点点构筑了出来。
“可以，我能够复制一个谢尔盖的身体出来然后让谢尔盖的意识转移过去。当然，这治不好谢尔盖上校的幻视问题，因为那是接通了灵薄狱之后的症状。”
谢切诺夫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出现的“谢尔盖”，苏联现在也有这种堪称凭空造物的技术。
“蜜蜂”维修无人机在修复那些严重受损的机器人的时候，就可以做到这种堪比凭空造物的场景。
其中核心技术也就是对原子的更改和操控上，苏联现在也能做到。但苏联做不到的是如何完美复刻出一个人的所有，而且复刻出来的时候还能是活着的。
毕竟机器人多简单的，一个电路板再复杂也就那么些工程量，但一个人全身上下那么多细胞，每个细胞里面还有那么多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谢切诺夫蹲下来触碰了一下‘谢尔盖’的身体，感受到手掌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谢切诺夫愣了一下：“……居然，还是活着的。”
至于在一边的谢尔盖、彼得罗夫和斯托克豪森已经看傻眼了。他们跟着谢切诺夫也算是接触到了不少堪称神迹的东西了，但眼前这个……还是太惊骇了一些。
“不对，你要怎么保证意识转移过去后，p3可以恢复记忆而不是失忆。”谢切诺夫不愧是搞科研的，一下子就发现了盲点。
那就是人的记忆也好，知识也罢。说白了也就都是脑子里的神经突触而已，一个空白的脑子里面没有任何神经突触的情况下。
那一个人的意识转移过去了也得变成痴呆儿，啥都不知道，啥也不记得。
“谢尔盖去过灵薄狱。”戈巫甩了甩尾巴，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还看着谢尔盖。
“通过灵薄狱么……但我们……你有对应的技术？”谢切诺夫缓缓站起来，摸着下巴。
他确实知道谢尔盖去过灵薄狱，而且谢尔盖也是为数不多去过灵薄狱还能活着回来的人，第二个就是卡佳了，第三个则是扎哈罗夫。
简单来说，灵薄狱是死人才会去的地方。谢切诺夫在做神经互联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属于人类意识的地方。
而且里面的时间是扭曲的，甚至是唯心的。非要形容的话，人在灵薄狱里面的时候，时钟本身在移动，而秒针却不会动。
体验下来则是，如果你在灵薄狱里面不移动的话，对你而言的现实时间是不会动的。
每个人的灵薄狱都是不一样的，这取决于这个人的内心。
比如谢尔盖的，因为有严重的ptSd，所以谢尔盖的灵薄狱里面充满了童话色彩的核潜艇，轰炸机和坦克，其空间布置也杂乱无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