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芝怡从浴室出来时，还是有些局促。
是那种主动撕下面具的局促。
夏浅和夏灵早听到了动静，停下了原先的谈话。
她俩见着小妹出来，罕见地露出了一样的眼神。
“对嘛，这才是小妹嘛。”
原先那副脸实在看得不习惯。
夏灵上前重新掐了掐夏芝怡的小脸蛋，很是新奇。
这易容前和易容后的触感一模一样，却是两张完全不一样的脸。
想罢，她又开始搓起小妹的头发，感叹道，“可以啊小妹，你早说你有这手段，我当时就不用找别人帮忙了，直接找你就好了。”
她说的是当初进行非科考核时，因为需要易容而去联系暗网的事情。
夏浅听出了夏灵的意思，有些疑惑，“你还需要易容？”
夏灵之前不是说过，她能用那什么符能够直接变化身体外貌吗？
“那次是特殊情况……那玩意儿的气息会暴露出来，不能用。”夏灵也知道夏浅在疑惑什么，解释起来。
她当时要骗的对象是邪灵师，用化形符就直接暴露了。
夏芝怡撇起嘴，突然松开了夏灵，别过身去，小声埋怨，“要我出去等你们说完嘛？”
她完全听不懂两人的谈话。
哼，又是只有她们知道的小秘密，都不带她玩。
夏灵连忙把小妹拽回来，“没有没有……我到时候给你讲这事儿。”
虽然这件事，包括她的那些事儿，可能得跟小妹说上三天三夜。
说完，夏灵又瞪了一眼夏浅。
非得提这事儿。
不知道她们家小妹现在处于敏感期吗。
夏浅：……明明是夏灵先提起的。
夏灵才不管，继续给小妹进行夸夸，“哎呀，反正以后我要是有需要，也不用去找别人了，直接找小妹就好。”
“小妹，你是不知道我之前遇上那个帮我易容的人，有多怪。”
夏芝怡猛地想到什么，脸色突然变得奇怪起来。
夏灵并未注意到已经低下头的小妹的神色，只继续说道，“那人的要求奇奇怪怪的，名字也是长得要命，人吧，也是莫名其妙的。”
夏灵想起当时的情形，忍不住吐槽起来。
突然用自己脑壳撞墙的嗜好，她还是第一次见。
要不是她没在那人身上看到太多的阴气，还以为她中了什么邪呢。
“名字？”夏浅头微歪。
“是啊……那名字特长，而且找那人之前还非得把人名字给背下来，我想想，她叫什么……璃莹殇·安洁……小妹？”
夏芝怡沉默地挣开夏灵，顺拐着走到床边，一头扎进被子中，把自己裹成了一只毛毛虫。
好几秒后，夏芝怡才红着脸探出小半个头，声音如蚊子般细小，“那个，我困了，我们先睡吧。”
夏灵：？
她看了看时间，才不到九点。
嗯……可能是小妹太累了吧。
——
床上。
夏芝怡看着躺在她两边的人儿，眼珠子来回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地，她一手挽住一人的胳膊，眼波中泛起几丝光亮，然后，她先是凑近夏浅这边，甜软地喊了一声，“大姐。”
然后，又转头到夏灵这边，喊了声，“二姐。”
睡在小妹两边的夏浅和夏灵对这个称呼皆是一愣。
但很快，夏浅率先反应过来，唇角微微勾起，应了一声，“嗯。”
夏灵则是，“……嗯？？？”
要不是被小妹挽着胳膊，她已经鲤鱼打挺蹦跶起来了。
“不是，谁二呢？”夏灵不用看夏浅都能猜出她现在那副得瑟的面孔。
“你。”夏浅言简意赅。
夏灵：？！
她要打人了！
夏芝怡眨着大眼睛，委屈兮兮道，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夏灵姐不能当我二姐吗？”
“……”夏灵硬生生把不满稍微压了下来，“不是，我不就是你姐姐吗，什么叫二姐。”
“可是我也想夏浅姐做我的姐姐……”夏芝怡喃着，语气撒娇状，“还是说，二姐不喜欢大姐吗？”
“要，要是夏灵姐不喜欢的话，那、那我就不提了……”
夏芝怡生存之道——以退为进。
这一招屡试不爽，至今还未失手过。
谁能抵挡得住甜妹的软萌攻势呢？反正夏灵挡不住。
“我不是不喜欢……”夏灵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我是…你喊回原先的夏灵姐夏浅姐也可以嘛，都喊了那么久了。”
小妹喊她什么倒是无所谓，只不过她不想那么轻易地让夏浅占上她的便宜而已。
夏芝怡突然垂下眸，低声喃语，“可是，有好多人都能喊夏灵姐，也有好多人会喊夏浅姐的。”
她不要和她们一样。
显得她一点都不特殊。
她想要大姐和二姐，想要独属于她的大姐和二姐，她不要和别人共享称呼和身份。
夏浅也谴责性地瞥向夏灵，“你顺着小妹一次会死？”
夏灵咬牙，牙齿“咯咯”作响，狠狠地瞪向她面前那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账。
然而更贴近她的小妹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像是想要哭泣的前兆。
……
夏灵最终只暗叹一声，败给了小妹。
“好了，你喜欢怎么叫怎么叫吧。”夏灵说完，又不服气地对着夏浅，“我是因为小妹才答应的，只准小妹用这个身份，知道没有！”
夏浅眼角弧度上扬，没因为夏灵的警告觉得可惜，认真地点点头。
她只说她知道了，又没说答应了。
夏芝怡立马变脸，笑靥如花。
看着小妹那肉眼可见变好的心情，夏浅想了想，还是试着重新问起，“小妹，你真是Vampires的人？”
夏芝怡微微瞪大眼睛，才想起原来的话，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没，没有，我是…我当时有点怕，随便说的。”
她有些心虚地开口。
夏浅和夏灵同时松了口气。
见夏浅问这个问题时，小妹没有生气的迹象，夏灵也试探着开始问，“那小妹，你说你要来找人，找谁啊？”
“说不定我们能帮忙呢？”
夏芝怡脸色僵了僵，这次她没有立马开口，手不自觉抓向被子，有些犹豫。
好在她身旁的两人也不急，只是耐心地等着夏芝怡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夏芝怡才深吸口气，小声开口，“浅，浅笑。”
然后，夏浅的身子也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