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间，慕雪儿出奇地安静，气压也有些低沉。
“……你明天有安排吗？”柳泽林突然开口，主动问起。
她闷闷地摇头。
“那明天晚上，要去露营吗？”他主动提议，“然后第二天醒来，看日出。”
慕雪儿这才抬眸，看向柳泽林。
“如果要去的话，等会回去之前，顺路去超市，买些露营装备。”他继续道，“你也说了，这一周…是我们的约会时间，你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情，坏了你的心情，也坏了你的时间。”
“车那边，我自己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露营？”她重复了一遍。
“嗯。城郊有片观星台附近的山地，视野开阔，人少。”柳泽林解释，“血猎野外生存训练多，搭帐篷生火不难。你…应该没试过？”
“没试过。”她承认，“那我们明天去吧。”
不知怎的，她心头那股郁气忽然散了些许，就因为柳泽林刚刚的提议，她已经有些期待起明天的露营。
超市。
慕雪儿没有经验，露营装备几乎都是柳泽林亲自挑选的：基础款的双人帐篷、轻便睡袋、防风炉、固体燃料……
慕雪儿只是跟在一旁，看着他熟练地检查帐篷的防水涂层，掂量燃料的重量，眼神专注。
偶尔，他也会回头问一句她需要些什么。
慕雪儿摇头，“你挑就好。”
“速食面，吃得惯吗？”他走到食品区。
“可以试试。”她还亲自挑了几种口味放到购物车，“会不会有点多？”
“不会，我胃口大。”他说道。
“要是我吃不惯的话，你能狩猎些山鸡啊野味啊什么的给我吗？”
“…那也得有才行。”他说道。
那片山地他记得是没什么野外动物的。
慕雪儿压了压嘴角。
也就是如果有的话，就会给她狩猎了。
“而且，这种露营就地取材，没有调料生烤，一般不怎么好吃。”他补充，“味道还不如这些自热火锅。”
送慕雪儿回去时，柳泽林开的是公会临时调来的备用车。
车内很安静，慕雪儿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倒退的树影，有些疲惫。
“在想什么？”她扭过头，看向柳泽林，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路线，天气，营地安全。”他看着前方的路，答道。
他的车速不算快，和以往他的车速对比，绝对能说得上慢。
慕雪儿扯了扯嘴角，换了个话题，“第三洲…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换了个她更关心，也更现实的问题。
柳泽林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但随即又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慕大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她可是掌握着慕氏集团的人，对于第三洲这么一个重要的地方之间的形势，绝对是比他清楚的。
“我问的当然是你那什么血猎的情况。”
“……比这边危险就是了。”他说道，“具体的，还得等我过去报到之后，才能了解。”
“如果我过去出差的话，会安全吗？”
“你身份特殊，第三洲那边肯定不会懈怠，很安全。”他道。
“那我要是去看你呢？”
“……我不会见。”
何况，他都不一定有时间见。
“真无情。”
“嗯。”
到了别墅后，慕雪儿又像昨天那样吩咐，“抱我回去。”
柳泽林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下了车。
“这次我不亲你。”等柳泽林将她抱回客厅后，她说道，“我要你亲我。”
“不行。”
“你是我男朋友，你得听我的。”
“临时的。”
“那也得听我的。”她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亲这里，不亲别想走。”
“我真要走，慕大小姐也没办法拦我。”
“那你试试看。”慕雪儿仰着脸看他，眼底的执拗丝毫不减。
“……”最终，柳泽林还是妥协地叹了口气，俯下身，但他的唇并没有如慕雪儿所言落在她的唇上。
而是短暂又克制地落在了她的额头，比起吻，更像是一种仪式感的触碰。
“晚安，慕大小姐。”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说完，他转身，步伐沉稳，没有丝毫犹豫地走向门口。
开门，离开，关门，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果断得没有给慕雪儿任何再次开口或阻拦的机会。
客厅瞬间只剩下慕雪儿一个人，额头上那一点微凉的触感似乎还在，提醒她刚刚发生的事情。
“…还真是，一点界限都不敢越过。”她愤恨开口。
哪怕是临时的，那也是情侣了，连亲她都不敢。
——
柳泽林离开慕雪儿的别墅后，没有立马回家，而是调转了头，朝着非科的地方驶去。
非科内。
他赶过来时，顾焱正翘着二郎腿，表情轻松，坐在审讯室内，顾言则坐在审讯的位置中，表情严肃。
看到柳泽林过来时，顾焱挑了挑眉，十分“抱歉”地开口，“哟，柳队呢，实在抱歉啊，我的小弟不懂事，看到了你的车，一个手抖没忍住，把你的车弄成这样。”
“毕竟是我的小弟，他的错我担一下，改天赔你一辆更好的，或者你直接到我的车库，看上哪辆直接开走，如何？”
柳泽林没理会他，转头看向顾言。
“砸你车的，在另一个审讯室里待着。”顾言说道。
他点头，重新看向顾焱，“没想到顾大少爷现在都自顾不暇了，还有闲心一天到晚盯着别人的事情。”
顾焱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扯出了个更夸张的笑，“不过是看着小弟们不懂事，出来收拾收拾烂摊子罢了。怎么，我顾家的事情，柳队也有兴趣指点了？”
“柳队现在的主要任务，应该是怎么更长久地讨好雪儿，好多吃一阵软饭吧？”
“那么顾大少爷现在的主要任务，也应该是好好盯着你的顾家，别一不小心命都没了。”柳泽林也是冷言开口，“到时候，顾大少爷怕是连吃软饭的机会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