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眸光收敛，几乎不敢看言卿的眼睛。
云琛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卑劣的。
就连这似是而非的告白，都充满了“趁火打劫”的意味。
他知道言卿过得不好，精神和身体都令人堪忧，感情还碎得七零八落。
既然这样，既然她身边没有人、也需要一个人……他为什么不可以？
而且，以最卑鄙的视角来看，当一个人陷入低谷时，提出给她依靠……这是成功率最高的时机，不对吗？
况且，他有能力把这朵花养好。
云琛相信，哪怕以后言卿恢复到正常状态……她也已经喜欢上他。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间疯狂生长，将他死死地缠缚在那里。
“真的……只要一步就好。”
只要她迈出第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交给他就好了。
言卿静静地看着他，正欲张口，冷不防一道悲催的男声响起——
“言小姐！您原来在这儿啊！”
言卿惊讶地回过头，竟然是邓淮。
后者顶着个鸡窝头闯进咖啡馆，一见她恨不得跪下，
“我找您好久了！”
“……”
言卿茫然地摸摸脑袋，又看看云琛，
“怎么回事？”
“我回去干了不到两个礼拜，又莫名其妙被开了——N+1的补偿都没拿到！我的家庭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
邓淮哭丧个脸，
“跟兄弟们打听一圈儿，他们说跟您有关系……我就想问问又怎么了？怎么我又被开了？跟傅爷干得久了也没人敢要我啊！”
“……”
言卿的表情有些难绷。
瞥见一旁的云琛，邓淮眼珠转了转，换了副舔狗姿态：
“啊，这位就是云大公子吧？我看过您的新闻。这是我的简历，您那儿还缺助理吗？我保证……”
眼看他要开始滔滔不绝，云琛露出个体面的微笑，
“云氏集团还在招聘，简历投邮箱就可以。”
本以为能用官方言辞封住邓淮的嘴，可后者似乎要将没皮没脸贯彻到底，转身又到言卿面前装可怜。
“呜呜呜言小姐，他就是明摆着拒绝我！”
邓淮一把鼻涕一把泪，
“就连云氏这么大势力的都不敢聘用我，更别提其他人了！我真的快被逼上绝路了……”
言卿无奈捂脸，“你先别哭了，我跟他有事要说。去外面等等我好吗？”
“不成！”邓淮一口回绝，“谁知道您会不会凭空消失…我好不容易才找着您，不可能再放您跑了！”
“……”言卿无奈地摇摇头，只好抬眸望向云琛，“你也看到了…以后再聊吧。”
说罢，就要跟邓淮一起离开。
云琛皱起了眉，再次叫住她，
“你刚刚在犹豫，不是吗？”
“我明白，你还不够了解我……所以我只希望拥有一个机会，仅此而已。”
言卿转过身，正欲开口时，云琛却莫名感到一阵心慌。
就好像，预感到了拒绝。
电光火石间，他抢在了言卿前面，
“还是你口是心非，因为傅二爷的缘故？”
听到这个称呼，言卿几乎下意识地摇头，
“不，跟他无关！”
“……抱歉，我有些激动。”
云琛声音发闷，压抑着异样的情绪，
“以后不会了。”
言卿咬着唇，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对邓淮说，
“走吧，我们详细聊聊。”
目送他们离开，云琛沉沉地叹了口气，阖上了眼。
他并不认为，作为傅妄烬一等一的得力助手，邓淮会混得那么惨。
出现在这里，多半是傅的授意。
既然如此……不如让他听听，言卿的亲口否认。
思及此，云琛不由得失笑。
万万没想到，在感情里，他也会耍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心眼。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卿卿，你得明白究竟什么才适合你。
虽然，改变认知的过程中，势必会有些疼痛……
但我一定会加倍补偿给你的。
***
咖啡馆外。
“啧，差点就给人把墙角撬走了。”
白夜那头炸眼的白毛被蓄在了鸭舌帽下，看起来跟寻常大学生无异，
“以前对雾影是操错心了，这家伙的威胁大多了啊。”
他吐槽得正欢，身旁的傅妄烬却是一语不发。
“喂，你这么淡定啊？眼睁睁看着别人冲自己老婆表白？很有长进嘛！”
白夜贱嗖嗖地凑过来，
“看不出来现在胸怀这么宽广了？”
“滚。”
冷戾的嗓音响起，傅妄烬突然露出个瘆人的笑，
“老子现在就想撞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