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嫂子，好久不见。”
沈自容看上去异常疲惫。
眼底青黑，下巴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往日一尘不染的西装灰扑扑的……跟上次言卿见他时相比，整整瘦了一圈。
他勉强扯出个笑，
“介意我进去聊聊吗？”
“好。”
言卿将他让进门，顺便介绍了下云珀：
“这是我经纪人。”
云珀挠了挠头，“我需要回避吗？”
“不必。”
言卿如此说。
说实话，她对沈氏兄妹一直挺头痛的，有个外人在也好。
沈自容也没勉强，只是垂着脑袋坐在沙发上，半晌没开口。
言卿不明所以，但还是去泡了壶花茶。
“喏，玫瑰和菊花泡的，不过敏吧？”
说着，给沈自容倒了一杯。
“哇，怎么我来就没这待遇啊——”
云珀耍赖道，
“你真偏心眼儿。”
言卿瞥他一眼，原模原样也给了云珀一杯，
“这不是把你当自己人了么。”
“哈哈哈哈这还差不多。”
云珀爽快地笑起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不算“自己人”的沈自容：“……”
坐了许久，言卿有些不耐烦了。
见沈自容还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率先问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
沈自容终于抬起头，抿了抿干裂的唇：
“小嫂子，你真的不知道吗？”
“？”
言卿一脸迷惑，
“什么事？”
沈自容咬咬牙，拿出手机播放沈知意匿名爆料的视频。
“……”
言卿沉默几秒，再开口时语气已经不那么好了。
“所以呢？你要我怎么样？是你妹妹在带节奏造谣。”
她太清楚沈自容的尿性了，毫不客气地说，
“不然，你让她到这儿来，我帮她坐实一下霸凌的罪名？”
自从在休息室扇了那个化妆师，言卿由衷觉得动手比动嘴好用。
对付沈知意这种人，根本就不必顾及什么自尊或是体面。
顾及得越多，她越嚣张，越看轻你——
不如揪住头发狠狠给她俩耳光，管保老实。
“竟然是你妹？”
云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果然是造谣吧？虽说言卿平时脸确实臭了点，但我觉得她人品还行，不至于把别人霸凌到抑郁症啊！”
“……”
沈自容垂下脑袋，
“抱歉，是我没教育好她……”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言卿烦躁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开始下闭门羹，
“正好经纪人也在，我会搜集证据起诉沈知意的，让她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就想拿扫帚赶人。
“小嫂子，等等！”
沈自容慌忙站起来，举起双手，
“知意她已经受到惩罚了！拜托你……”
眼看她已经举起了扫帚，云珀连忙站起来抓住金属杆，
“别气别气！他话还没说完呢！你别抡着自个儿！”
他拿出手机放到言卿眼前，
“而且你看，半天前舆论已经翻转了！爆料人的底裤都被扒干净了！”
言卿一愣，接过手机翻看起来。
新的热搜是 #言卿资助辍学女孩#
毫无疑问，是嘉嘉。
言卿愣愣地看着，心头涌起久违的暖意。
“言卿姐她没做过什么家教。那个爆料人，充其量只是朋友的妹妹，是她死皮赖脸非要缠着言卿姐辅导功课，言卿姐人很好，她看出我当时是谎报年龄打工，所以连我一起辅导，高考后还给我找了新的学校。”
嘉嘉的脸上加了特效，眼睛直视着屏幕，仿佛透过它在看沈知意，
“沈小姐，你说这种话亏心吗？言卿姐以为你是真心想上大学，给你买资料、制定计划……可你呢？你什么时候用心过？你在别人家里直播，出钱让我帮你抄答案，故意在直播的时候说言卿姐坏话，把自己伪装得那么可怜……她到底怎么对不起你了？”
除此之外，还附上了一系列视频。
视频的主画面是嘉嘉学习的录像，但周边还是能拍到沈知意。
一个在认真学习，手里的笔几乎没停过；
另一个几乎没动过笔，不是在刷手机，就是在直播，跟粉丝调笑。
正直的网友也很给力，很快扒出沈知意的账号、个人信息，一拥而上把她骂得关闭评论区。
有道是，网暴者，人恒网暴之。
“……”
言卿都给看笑了，她嘲讽地转向沈自容，
“挺好的。这不她自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