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眠的服务员生涯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她从小被父母宠着长大，连兼职都没舍得让她去做。
一开始苏眠眠甚至连收款机都不会用，客人在外头大声说了两句，苏眠眠眼泪水就涌了出来。
在里头炒菜的周凤玲听到动静，连忙出来说了两句好话，又把他们桌的两瓶啤酒钱免了，这才安然无恙地解决了。
除此之外，苏眠眠打碎的碗盏，倒洒的饮料，几乎将能犯的毛病都犯了一遍。
周凤玲叹了口气，这才知道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好手好脚怎么把自己和孩子养成这样，她甚至怀疑起了苏眠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但好在，这场混乱只持续了一周的时间，苏眠眠怕自己被周凤玲辞退后会带着苏乐一起饿死，做事终于带上了她的脑子。
这些事周凤玲没打算和琉璃说，不然恐怕女儿现在就出去把人赶走了。
琉璃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老妈，“妈，苏眠眠和苏乐不能留在我们家饭馆里，你要是怕忙不过来，我帮你重新请一个服务员。”
“再说了，我现在不也回家来了嘛，也可以去给你帮忙。”
虽然琉璃说的帮忙也就是在柜台里坐着，帮客人结账收钱，但周凤玲听了这话却不乐意了。
“这怎么能行呢，你每天上学那么累，回家来了要好好休息一下的呀！”
虽然家里是开饭馆的，但尹大树和周凤玲却没有把孩子当作免费的劳动力看待过。
他们就生了琉璃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哪舍得使唤她干活。
琉璃抱住周凤玲的腰，女人长年待在烟雾缭绕的厨房里，琉璃却并不觉得她身上的油烟味难闻。
“妈，明年我就不用到学校里去了，以后，我在家里陪着你。”
周凤玲一怔，急急地把琉璃从她怀里拉出来，“小璃，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还要实习半年才毕业吗？”
里夏镇这个小地方连个像样的公司都没有，小璃在这里能上哪实习。
琉璃垂着眼，看着桌上水杯团团冒起的热气，“找个能盖章的地方就行了，我都和舅舅说好了，您就别操心了。”
周凤玲的弟弟周龙鹏在青柏市开了家小厂，琉璃回来前就打电话和他说定了。
这趟回来，毕业前她就没打算再回荣市。
“小璃，你和妈说，你是不是在学校里头遇到什么事了？”
这年头校园暴力的事件频发，虽然琉璃从小到大在学校里头都很受欢迎，但荣市卧虎藏龙，她怕同学们看不起琉璃，让她受委屈了。
琉璃皱了皱眉头，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如果硬要说，琉璃这么做未必没有躲那个人的意思。
但周凤玲心思重，叫她知道了肯定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你想什么呢妈？我在学校里能遇到什么事，只是马上毕业了，我想着最后半年好好休息休息。”
“顺便，也陪陪您······”
琉璃抱着周凤玲，怀里柔软的女儿简直要把周凤玲的心融化了。
她忧愁地叹了口气，又想到女儿不愿意留下的苏眠眠和苏乐。
“小璃，你不喜欢妈就让他们走，只是，能不能让她们在这过个年······”
离过年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满打满算苏眠眠也就能在周家小厨再呆上两个月而已。
琉璃摸着周凤玲粗糙的手背，还是点了头。
若是自己执意反对，周凤玲不会违拗她的意思，只是这个年她恐怕都要因为担忧那对母子而不能好好过了。
琉璃盘算着年后索性让周凤玲把餐馆关了，她带周凤玲四处转转散散心。
看女儿点头了，周凤玲又记挂着下头的客人，嘱咐琉璃进去好好休息一下，又连忙奔下楼招呼客人去了。
琉璃拖着行李箱进了自己的房间，看得出来就算自己不在的日子周凤玲也有时常打扫，被褥上有被太阳晒过的暖洋洋的气息。
在路上奔波了这么久，说不累是不可能的，琉璃将行李箱随手一放，踢掉鞋子一头栽进了柔软的大床。
几乎是眼皮一阖上琉璃就失去了意识，等她睡饱醒来，外头的天已经全黑了。
琉璃掏出手机一看，已经七点了，现在正是饭馆忙碌的时间段。
她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下楼去了。
但琉璃没想到，楼梯口坐了个碍事的小蘑菇。
苏乐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魔方，一双大眼睛紧张兮兮地盯着下楼的琉璃。
这个女人是周奶奶的女儿，但她不像周奶奶一样善良，妈妈说她不喜欢妈妈和他留在这儿。
苏乐年纪还太小，自然不会懂得怎样隐藏自己的情绪。
琉璃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苏乐喜不喜欢她对琉璃来说实在是有些不痛不痒，她没有随处给人当妈的习惯。
但就算是小屁孩，琉璃也没打算放他一马，经过苏乐时，她眼里闪过一丝恶劣的光。
“小孩玩魔方会尿床。”
？
！
苏乐再聪慧，也还是个才三岁的小娃娃，尿床这么丢人的事，一般的小孩都接受不了，更何况自以为懂事的苏乐。
他泪汪汪地抱着魔方跑出去找苏眠眠，这个魔方是妈妈买给他的，妈妈怎么会害他？
所以一定是琉璃在撒谎！
但苏眠眠忙着记菜单，又忙着上菜收拾桌子，没听清苏乐叽里咕噜说了什么就敷衍地又把他撵回了楼梯口。
小家伙儿瘪着嘴回去的时候琉璃正坐在柜台后收钱，见苏乐铩羽而归，她还笑眯眯地朝苏乐无声地吐了两个字。
——尿床。
苏乐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更讨厌自己太过聪明，居然看懂了这个坏女人的口型。
所以当天周家小厨打烊后，苏眠眠牵着儿子回出租屋，苏乐都沉着小脸一言不发。
但碍于苏乐平时就不是个爱哭爱闹的孩子，苏眠眠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异样。
直到睡前苏眠眠例行递给苏乐一杯热牛奶，却被这孩子摇头拒绝了。
“妈妈，乐乐今天不想喝牛奶。”
准确地说，苏乐在今晚睡觉前不打算喝任何东西。
临睡前，苏乐还捂着小嘴得意地偷笑了一会儿，他老早之前就不会再尿床了，更别提今晚睡前连牛奶都没喝。
坏女人，乐乐才不会尿床呢！
但事情往往都会事与愿违，苏乐时隔了近一年，第一次喜提尿床。
他被自己的湿屁股凉醒了，苏乐不可置信地伸手一摸，床垫也被他尿湿了一块。
呜呜，坏女人真的没骗他，小孩子玩魔方会尿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