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我没有！”
“你不要瞎说啊！”
见夏雪衣又要犯病，凌玥紧急否认三连。
她是诧异夏雪衣为何会换作男子打扮，毕竟这种行为代表了什么他自己应该心知肚明才对。
难不成是这厮男扮女装多年，终于彻底变态了吗？
见凌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夏雪衣眸色一沉，幽幽道。
“我还以为玥玥看到我如今的样子，应该很高兴才是······”
他换回自己应有的打扮，就活不久了，到时候再也不会有人布下天罗地网，只为把凌玥锁在身边。
凌玥后撤步的动作一顿，仔细想想······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啊！
“夏雪衣，你今天穿的这身衣服特别帅，真的！”
为了证明自己话里的真实性，凌玥还假装被他迷住，上前绕着夏雪衣走了两圈。
后者被凌玥不走心的彩虹屁夸得脸颊浮上一层绯红，跟被登徒子调戏的良家妇男似的，画面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要不是马车上还嵌着那片叶子，估计爱多管闲事的池昭就要出去为被调戏的夏雪衣出头了。
当然也不止这一个原因，缩在角落里的荣春拉住了欲言又止的池昭。
“少爷，您还是别多管闲事了，我看那位公子也挺乐在其中的啊······”
这是什么话？！
池昭脸色一沉，越看前头那两个人越觉得氛围不对劲，这二人相处怎么给他一种在打情骂俏的错觉？
错觉，一定是错觉，那小白脸虽身材瘦弱些，面容清秀得过了头，但无论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啊！
两个男人······怎么可能？！
“再胡说我就把你舌头拔了！”
荣春一脸茫然，不是，他有说什么吗？
来的这位公子一看就与林道长有旧，故人相逢多说两句不是很正常的吗？
反倒是少爷······这反应委实有些过了头吧。
再看到池昭上前的动作，怕自己真被拔了舌头的荣春默默捂住嘴缩到了角落里。
“林兄，你不介绍一下吗？”
池昭皮笑肉不笑地插在他二人中间，这本是一个很莫名其妙的动作，但奈何凌玥同夏雪衣中间本就隔了不小的距离。
夏雪衣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但现在不是还没死吗？
凌玥虽然夸了他今天的穿搭，但也没凑太近。
所以横插一脚的池昭反倒比凌玥离夏雪衣更近，成功获得了凌玥向他投去的敬佩的目光。
真勇啊······
池昭还没来得及消化凌玥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下一秒——
一个人形生物以一个极其优雅的抛物线弧度栽倒在了数米远的位置。
“少爷！”
“池昭哥哥！”
一个是荣春的声音，另一个······！
凌玥只来得及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好嘛，她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下她知道了池昭为何要收留自己了。
原来是为了报复自己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
这周遭也没什么好藏的地方，凌玥只能又往夏雪衣的方向躲了躲。
“夏雪衣，这人你找来的吧？”
“不是。”
夏雪衣一脸坦荡，凌玥却没好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
就算人不是他找来的，他多半也知道这个消息。
见凌玥瞪他，夏雪衣果然但笑不语，还往右挪了几步，好挡住凌玥露出的衣角。
“玥玥，你再凑近些，不然王小姐就要看见你了。”
夏雪衣的原声透着一丝哑意，不得不说还是挺好听的。
凌玥揉了揉发痒的耳朵，泄气地戳了戳夏雪衣的肩。
“你以后都这样穿了吗？”
“不好看吗？”
夏雪衣答非所问，凌玥却敷衍地点点头，“好看好看，全天下你最好看行了吧！”
“玥玥若是喜欢，我以后就一直这么穿了。”
凌玥惊疑不定地盯着夏雪衣淡然的脸，“你说真的？”
“我想清楚了，你不肯跟我回去，是因为‘夏小姐’没法儿给你一个正经的名分，对不对？”
想得很好，下次别想了。
凌玥木着脸，看自说自话的夏雪衣又准备作哪门子的妖。
“你同我回去，运气好的话，我还能活到下月十五，八抬大轿迎你入门。”
这已经是夏雪衣能定下的最近的婚期了，他不愿委屈凌玥草草成婚，一应事物都要寻最好的来办。
“运气不好呢？”
凌玥眨了眨眼，看着夏雪衣苍白的脸，现在都病成这样了，能不能活到下个月实在难说······
“运气不好，我就死在婚期之前，夏家的一切我都会安排妥当，保你衣食无忧。”
“若是你在我死后还能遇见喜欢的人，我留给你的，也可以是你的嫁妆······”
骗人。
她要是真带着夏雪衣的遗产嫁人，这厮变成鬼都会从地府里爬上来掐死那个人的。
“如何？”
夏雪衣再次向凌玥伸出了手，比跪在佛前的人更虔诚，像在乞求凌玥的怜悯。
或早或晚，他总是要死的。
“夏雪衣。”凌玥吐了口气，“你不能骗我。”
夏雪衣枯木般死寂的眼眸霎时间迸发出惊人的光彩，但还没等凌玥将手伸出来，“呼——”
风声？
不对，更像是什么人贴在她耳边发出的叹息声。
凌玥恍惚了一瞬，下一秒，她就被夏雪衣揽在了怀里，“别出声！”
他捂住了凌玥的下半张脸，让她的吐息只在他掌内。
夏雪衣的语气从未如此肃穆过，就连不远处咋咋唬唬的池昭几人也静了下来，周围冷得实在怪异。
刮起的风不大，却森然得像穿过皮肉往人骨头缝里钻似的，凌玥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但好在夏雪衣将手放在她背上，用内功让她的身子重新暖了起来。
脑袋不再冷得停止思考后，凌玥终于能分出心神去辨认藏在风声中的，那阵腔调古怪的歌声。
说是歌声，但凌玥从未听过这个调子，因为太过飘忽不定，她甚至听不清楚哪怕一个字。
是谁在唱歌？
五音不全就算了，这发音咬字是从爪哇国来的吧？！
凌玥辨认不出那个声音是男是女，直到它在耳边炸开。
“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话问的，离这么近了凌玥也没听出那个声音是男声还是女声，她还想问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