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录完，迫不及待下班。
苏堇打开房门，这栋房子她还不是很熟悉，第一次进来有点拘谨。
“小堇回来啦？”
谢云淮系着围裙从厨房迎接她，罕见地戴了副金丝框眼镜。
他的目的不纯。
谢云淮很清楚自己的优势，这张好脸。
稍微一打扮，更显冷艳高贵，略微带点人夫感。
苏堇换鞋的空档看了眼他的打扮，耿直问道，“哥你做菜还戴眼镜，不会起雾吗？”
“……不会。”
苏堇哦了一声，去洗洗手摸摸面包，“谢谢哥照顾它，不然我真不知道该交给谁好。”
谢云淮稳了稳音色，“嗯，别对我这么客气，来吃饭吧，该饿坏了。”
苏堇坐下面对满桌佳肴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哥你真厉害，我都快把自己养死了。”
谢云淮支着下巴看她，笑起来，“那以后哥天天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苏堇咬着筷子摇头，“太麻烦你了。”
他急切地否认，“我不觉得麻烦，我心疼你。”
“心疼什么？”
谢云淮装作一脸为难的开口，“原本这是你们夫妻的事，我不好多说，但是他也太过分了，因为闹了点矛盾，就不给你做饭，你工作多辛苦啊。”
苏堇张了张嘴，还是咽下解释的话。
这真不是她故意不解释，是不知道从何开口。
谢云淮抚了抚镜框，把自认为好看的左脸侧过来，“我觉得啊，男人还是要顾家一点好，是不是啊小堇？”
苏堇舔了舔嘴唇，艰难地点头。
“不过哥也不是在说他的坏话，只是他做的事太过分了，我真看不下去。”
苏堇一个劲儿的埋头吃饭，胡乱应和他的话。
过两天就到去签离婚回执的日子，她还没糊涂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谢云淮低低闷笑两声，“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都顾不上说话了。”
苏堇脸颊泛红，放缓吃饭速度。
“嗯。”
……
到了日子，苏堇早早到民政局门口。
初秋的天气阴晴不定，她套了件薄外套出门，但今天的太阳格外暖，这件外套显得有点多余。
意外的是，顾行泽在她之后不久也赶到。
两人皆是一愣。
“这么早啊。”
异口同声的一句话。
苏堇没放心上，抬脚往里走去。
她早到是因为闲得没事外加想早点结束流程。
顾行泽则是想早点到，能多看几眼她。
苏堇回头看了几眼他，蹙眉欲言又止，他看起来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
不，应该是很不好。
肉眼可见的憔悴，脸颊瘦了不少，眼下青色明显。
顾行泽注意到她在看自己，硬挤出来一个笑。
苏堇慌乱地收回视线，继续询问流程。
办完所有手续，他们一前一后走出民政局。
“堇堇。”
苏堇停住脚步，等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顾行泽攥着衣服下摆，“冰箱里冻了饺子，还有馄饨，你如果饿了，就煮来吃……不要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他说两句话就要停下来缓一缓，这让苏堇很是奇怪。
他这是怎么了？
“你……”
她想出口关心他，但是顾行泽强硬地打断，“让我说完。”
苏堇皱了下眉，但没说什么。
顾行泽眼睛有点红，似乎是想哭。
“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话，也不想看到我，这两天都没有回家，我也不知道你在哪儿……”
他搓了把发酸的眼睛，他知道苏堇前两天要结束拍摄要回家，怕她不愿意看到自己还特地搬出来在外面躲着，可是一连躲了几天，那个家也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他就这样惴惴不安的等了两天，终于见到了苏堇。
顾行泽忍了忍，出口的声音依旧带着泪意，“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但是求你让我说完吧……面包，我养了很久，能不能看看它？”
苏堇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半晌才开口，“那个房子，我可能要卖掉，所以以后会住在外面。”
“卖掉？”
顾行泽声音一下子变了，“为什么要卖掉？”
他咽了咽口水，“我不是在质问你，就是有点惊讶……是我给你的钱花完了吗？钱、钱不够用了吗？”
顾行泽去翻自己手机，似乎是想给她转账。
苏堇解释道，“不是，我一个人不想住那么大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顾行泽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借口吧……
她只是不想住在和自己有过回忆的房子里。
虽然心里把最坏的想法都过了一遍，顾行泽嘴上还是顺着她的话说，“嗯，如果钱不够了记得告诉我，这是我欠你的。”
苏堇脱了外套，心里那股燥热的烦闷仍然挥之不去。
“没事，你给我的钱很多，面包你想看就看。”
当初苏堇也想到这个情况，她不喜欢这种藕断丝连的关系，但狗自己确实没照顾过几天，也就得空了逗逗它。
说白了她就是个便宜妈妈，顾行泽才是真正养它长大的人。
听说小奶狗到家那几天会因为离开妈妈一直哼唧，需要有人一直陪着，顾行泽那几天估计挺辛苦的。
顾行泽听到她这么说，松了一直吊着的那口气。
“谢谢。”
苏堇吹了会儿风，凉爽舒服了，紧皱的眉头也散开，“不用跟我道谢，我们之间不欠对方什么了。”
从前她讨厌被困住的三年，所以把气撒在顾行泽身上，但现在她想通了。
她还有未来的几十年的人生，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呢？
所以现在对顾行泽也没以往的不耐烦，能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
可顾行泽害怕她这样啊，他就喜欢苏堇朝自己发脾气。
这样总感觉苏堇似乎真的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连发脾气都懒得发。
再出口时声音发抖，“不是的，我欠你的还不完……别还完。”
苏堇疑惑地看他喘着不匀的气，“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差？”
顾行泽面色发白，不顾脏不脏，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他静默一会儿后摇摇头，“换季的感冒，你也要小心，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