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沉重，丁越却是彻底的傻眼了。
这李沐春到底是西津的奸细还是大皇子的舅舅啊？他如今被盛如娇的话弄的一头雾水，简直搞不懂这位宸华国的太子妃到底想做什么。
压下心底疑惑，丁越决定先静观其变，说不得盛如娇能给他带来惊喜……
“李沐春，大皇子和贵妃娘娘已经放弃你了！就算你把陈家拉下水，他们也不会救你的。你说你何苦来哉？”
短暂的惊愕之后，李沐春立刻嚷道：“我是陈铭炜的儿子！我真是陈铭炜的儿子！”
盛如娇叹气：“丁大人，此人嘴硬的很啊。”
丁越冷冷道：“死到临头还想牵扯到陈将军一家，当真是居心叵测！如此看来你之前并未将自己的事情交代干净！”
说罢，他歉意的看向盛如娇和聂明哲道：“我要连夜审讯此人，就不好陪着两位了。”
盛如娇和聂明哲表示理解。
两人离开天牢的时候，丁越已经将李沐春带去刑讯房了，走老远都那个听到李沐春的惨叫声。
盛如娇眉头跳了跳，没想到丁越这么一个礼部尚书，对于审讯人倒是有自己的手段。
“李沐春说的是真的，他极有可能真是陈家的某个庶子。”
陈家人丁兴旺，但家规森严，所以庶子并不多。尤其是陈谦的父亲陈铭炜，此人品行还不错，只有一妻一妾，但他妾室生的是个女儿。
而嫡子有三个，另外两个年纪比陈谦小一些，如今正在太学，听说也是风光霁月的两位小公子。
而且依照陈家的家世，若家中嫡子死了，定然会传了消息出来，可据他们所知，包括陈谦在内的三位嫡子如今都安好。
所以只能猜测李沐春是个庶子，而且看李沐春阴狠不甘的人，也符合他们对庶子的猜测。
盛如娇认可聂明哲的判断，幽幽道：“或许他跟我一样……”
所以她才特意来看李沐春，想找出两人像似的地方，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触发这种“借尸还魂”的事情。
还有，若现在的李沐春死了又会出现什么情况？
聂明哲心底闪过不安，双手落在盛如娇肩膀上，眼底的深情四溢，他哑声道：“娇娇，你是不是很想念你曾经生活的地方？”
“是啊，那里没有纷争，日子安宁富足，我只要安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盛如娇眯起眼睛，弯弯的眼睛像是天边的月牙，“而且那些讯息传递也十分快捷，只要一部手机就尽知天下事。”
聂明哲听不懂什么是手机，但想到盛如娇实验室里那些十分厉害的设备，猜测着应当是那一类的东西。
他已经见识过盛如娇空间的神奇，也理解若是曾经生活在那样的地方，再去过这个世界的日子，定然是不适应的。
“若你当真想回去……”聂明哲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他轻声道，“我会帮你的。”
短短一句话，却像是用尽了身上的所有力气。
他是真想将人永远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可他不舍得禁锢她。
他的娇娇，是自由的。
盛如娇偏头看聂明哲，将男人脸上的挣扎痛楚尽收眼底，她弯了弯嘴角，手指戳着聂明哲的胸口道：“你之前还许我泼天的富贵呢，怎么，现在后悔了？”
聂明哲苦笑：“你若想要，我必定要双手捧到你面前。”
“那不得了？！我想念曾经生活的地方，也没说要回去啊。我在那里一个亲人也没有，更没有夫君……”
盛如娇面上带笑，脸上却是说不出的认真。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既然来了这里，想来上苍是想让我在此有一番作为。若能救更多的百姓，说不定也是一番功德呢？”
盛如娇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原本是不相信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但自己都能变成这个世界的人，也由不得她不相信了。
一饮一啄自有定数，她秉持初心，利用自己的学到的医术多救人总是不会错的。
聂明哲眼神灼灼，他想要从盛如娇脸上看出勉强，可是没有。她眉眼带笑，璀璨的光芒将天边的星子尽数比下。
她是真的真的愿意留下来。
聂明哲心口激荡，伸手将人揽入怀里，下巴放在她头顶上轻轻摩挲，喃喃道：“娇娇，我定不会负你。”
“我信你。不过你若是忘记今日誓言，我大不了一把毒药毒死你。”盛如娇半开玩笑道，对上聂明哲宠溺的眼神，她声音又温软下来，轻声道，“我想弄明白自己和李沐春身上的事情，是担心万一哪天，我身不由己的离开此处……你该怎么办？”
聂明哲瞳孔一缩，陡然意识到这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
若娇娇真想离开真有法子离开，他虽心痛但也愿意成全她，只要她过的好就足矣。
可若是忽然发生，就像她来的时候一样身不由己，岂不是更糟糕？
“我们现在就去调查陈家的事情，必须将这件事弄清楚。”聂明哲神情严峻。
盛如娇偷偷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自己好像将这人吓到了……
陈家有如陈谦这样的武将，也有如陈铭炜这样的文臣，所以家中守卫十分森严，两人才一靠近陈家，聂明哲就拉着盛如娇将人扯到了巷子里的暗处。
“这样贸然进入，必定会惊动陈家的侍卫。”
盛如娇问：“若是你一人呢？”
她可知道之前聂明哲可是一人闯入西津祈家宅子里搞事情，陈家森严总也不能和西津皇帝派去的高手相提并论吧？
“我自己，可以。”
盛如娇嘴角抽了抽，果然是她拖后腿了。
“那你自己进去，我在外面等你。”盛如娇四下看了看，“那边有一棵大树，你将我放在大树上。”
聂明哲看了看巷子口的大树，那树有两人合抱那么粗壮，树冠茂密如云，盛如娇在里面藏着的确安全。
“我会速速将人带出来。”
聂明哲揽着盛如娇的腰，轻如鸿雁一般落在了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