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嗓子里仿佛掺了一把沙子，沙哑得不像话，声音又低又沉，却不是那种低沉有磁性的，只是纯粹大众认知里的难听。
以星河循声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漂亮的蓝色，蓝色之间是一张美得温和的脸，雌雄莫辨。
这张脸他曾在回忆世界里见过，是本场试炼的主角，司瑜。
只是此刻，他的脸上多了很多伤痕，伤口结痂留了印记在脸上，将整张脸破坏殆尽。
那双眼睛像是琉璃，却没有一点光泽，对不上焦，好似总是在失神。
这和之前回忆世界的司瑜实在相差太大，以星河想或许他是受到了什么虐待……
学校，会是校园暴力吗？
以星河斟酌着，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向将自己扶稳的戚长洲。
见他看过来，戚长洲会意，道：“我醒来之后，这里的琴声一直没停，弹的是原版的曲子，结合之前琴房那个黑影的举动，我试着用音乐和琴声对话。”
“后来，他的意识似乎就慢慢苏醒了，琴声停下来的时候，他就出现了。然后他告诉我，他感受到了很熟悉的气息，接着你就醒过来了。”
全过程很简洁，以星河越听越觉得这情形有些熟悉。
上一次在孤岛的试炼也是这样，那个藏在海底的声音——莫绮因为熟悉他的气息，才一直提醒他保护他。
之后，他就踏进了幻境，那里被莫绮称为小世界，一个由他的恩人创造的能维持他生命的地方。
而这次试炼，他来到墨色湖底，再度进入幻境……里面看到的东西依然和他的父母有关。
而这里的主角司瑜，也说熟悉他的气息。
这两个试炼，大概就是他父母所说的冒着风险在试炼核心为他留下的传承吧。
可是，传承是什么？有关异能？
以星河并不觉得自己在上一次幻境里领悟到了什么，但他们说异能有无限可能……甚至……可以创造幻境？
那他要怎么做呢？
这是一个问题，但以星河现在还不能解决。
他看着眼前的人，直接使用了异能，开口问，“你是熟悉这个吗？”
司瑜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片刻后他点头道：“嗯，很熟悉……不过……有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抱歉。”
他的回答在以星河的意料之中，这一部分也像极了孤岛里的某个时刻，面对这种情况，以星河处理起来已经有点熟练了。
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只是平静地问，“我可以帮你找回记忆，你需要吗？”
就司瑜目前的样子来看，那些过去肯定充满痛苦，或许他并不会想接受……而记忆，是司瑜的东西，他有权选择想起或者遗忘。
以星河等着他的回答，戚长洲同样等着。
因为这个问题，司瑜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思考，他的眉毛拧在一起，像是十分纠结。
彷徨、茫然、痛苦、憎恨……各种情绪在不断交织，斗争，最终他停下来，眼泪涌出眼眶。
“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