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的第三天，期末考试的成绩便出炉了。
陈梓鱼和江河坐在陈家的沙发上，两人面对面，双手紧紧相握。
随后，他们同时松了口气，接着将身体转向站在他们身前的陈宇空和陈宇翼，同时拿出了手机。
陈梓鱼轻点微信班级群，班主任郑薇已经将成绩单发到了群里。
对于这次的成绩，陈梓鱼胜券在握。她坚信凭借自己这三个多月来的不懈努力，必然会有所回报。
江河也拿出手机，点开了班级群。
下一秒，两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什么？！”
陈宇空和陈宇翼对视一眼，分别看向两人的手机。
兄弟俩瞬间明白，原来眼前这两人惊叫的意味截然不同。
江河难以置信地盯着成绩单。上次他的成绩还只是班级第 10 名，这次竟然直接跃升至第 4 名，仅次于佟家三姐妹。
而陈梓鱼则神情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将手机扔到一旁。
“怎么会这样？”
陈宇空和陈宇翼赶忙上前安慰陈梓鱼。
陈宇空将手搭在陈梓鱼的肩膀上：“没关系的，这次没考好，下次继续努力就行。”
陈宇翼也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对啊，别太在意了。”
江河很是疑惑，便看了看自己手机里陈梓鱼的成绩。
当看到她的名字后，滑动的手指骤然停下。
“小鱼姐，你这次考了……21名？”
说到最后，江河的语气都变得微弱起来。
陈梓鱼满脸哀伤，她付出了那么久的努力，可期末考试却惨遭滑铁卢。明明上次还考了 16 名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江河连忙安慰道：“没事的，小鱼姐，这次只是个意外。下次你肯定……”
“没有下次了，”陈梓鱼打断了他的话，“我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无论怎么努力都考不出好成绩。我……没法学美术了。”
说到最后，陈梓鱼的声音都变得哽咽起来。
江河急忙说道：“小鱼姐，别这么悲观。下次你一定会考好的。”
陈宇空、陈宇翼两兄弟面面相觑。
再过几天，爸妈就要从 F 国回来了，要是让他们知道妹妹的成绩依旧和以前一样，肯定还是不会准许她学美术。
明明在这段时间里，小鱼的努力他们都看在眼里。
若等到暑假再看小鱼的表现，就为时已晚了。
在彼岸峡湾，高一就会让文化生和艺术生实行走班制上课，等到高二就来不及了。
陈梓鱼擦干眼泪，勉力露出一个微笑：“没事，你们不用安慰我了。”
陈宇空叹了口气，对江河说道：“江河，你先回去吧。回去告诉你爷爷你这次考得很好，也让江淮哥好好称赞称赞你。”
江河点点头，朝着陈梓鱼挥了挥手：“小鱼姐，拜拜。”
陈梓鱼挥挥手，强挤出一个微笑：“拜拜。”
江河离开后，陈梓鱼便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转身的瞬间，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
兄弟俩望着妹妹的背影，都陷入了沉默。
陈梓鱼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手托着下巴，眼神空洞无神。
不该是这样的，明明她努力了那么长的时间，明明郑薇老师那么信任她，明明佟云浩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让郑薇老师失望了。
明明郑薇老师之前说过，期末考得好就能转入 E 班，可如今她连自己的梦想都无法掌控。
她让心理社四人失望了。
他们处理的任务大多最后都能圆满解决，不管是江河的任务还是佟云浩的任务。可她的任务明明是上学期第一个需要解决的，也是耗时最长的，如今却只能化为泡影。
她让佟云浩失望了。
那个少年在那段时间里，除了吃饭、睡觉和上课，其余时间都在陪伴着她。
牺牲晚自习的时间陪着她，牺牲踢球的时间陪着她，牺牲周末回家的时间陪着她。可她……
她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
她明明那么多个凌晨才入睡，明明做了那么多的笔记，明明……
可这一切似乎都毫无用处。
先天的不足，无论后天怎么努力都难以弥补，不论是家庭条件还是自身的能力。
没用的，她真的没用。
她连自己都拯救不了，又怎能拯救别人呢。
她原本想着逐渐靠近他，当与他越来越近的时候，就去改变现状，改变两人之间的关系。
或是成为她心中所期望的那样，又或许两人只能做朋友。
可现在，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她配不上他。
她连自己都拯救不了，又怎么可能拯救佟云浩呢。
她连学业、前途都无法把握，又怎能掌控自己的人生呢。
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紧接着响起了视频通话的铃声。
陈梓鱼回过神来，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是佟云浩。她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
“喂……”
电话那头传来佟云浩轻快明朗的声音：“陈梓鱼，成绩出来了吧。是不是努力就会有收获呀。”
陈梓鱼听到这话，鼻头一酸，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见陈梓鱼沉默不语，佟云浩问道：“怎么不说话？摄像头也不开，就这么不想让我见到你？”
陈梓鱼赶忙擦掉眼泪，打开摄像头。看到屏幕上那张熟悉的脸，她强忍着泪水，露出一个微笑。
屏幕里，佟云浩身着居家服，看起来像是刚起床不久。他看到屏幕里的陈梓鱼，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是考得不错吧，江河这次也考得很好，真是让我感到意外啊，这小子果然很有天赋。”
陈梓鱼强忍着泪水，低下头，尽量不让佟云浩看清她的神情。
她强装镇定地笑道：“怎么？你已经问过小河了？你先给他打的电话啊？”
佟云浩注意到陈梓鱼今天的情绪有些低落，以为陈梓鱼误会他先找江河而没找她，急忙解释：“不是的，我没找他。小音她们和你们在一个班，我看她们班级群的成绩时顺便瞧了一眼你和江河的。没想到江河竟然进步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