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软软地倒在洛栖臂弯，脸色苍白，没有呼吸。
白小六探出爪子碰了碰他，发出悲鸣的呜咽声。
它缓缓趴下去，身体逐渐呈现透明的状态，随后消失不见。
伴生灵兽？！
洛栖很是震惊，同时也非常困惑。
白珩不是她的花吗，怎么会有伴生灵兽呢？
洛栖低下头，虽然知道他听不见了，但还是对着白珩说道：
“有伴生灵兽，那你就不是我的花，有可能是……你接触过，或者是你吃了它。”
“下一次，我一定搞清楚。”
从这时候起，洛栖就一直寻找，找白珩的转世，终于让她找到了。
第二世，他是一个穷山僻壤里出来的少年，读不起学堂，却喜欢去偷听先生讲课。
一张脸长得格外招人，在这个比较开放的朝代，他很快就被人盯上了。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这张脸卖去青鱼坊怕是有不少银子呢，大哥，我们要发了。”
“现在有些达官贵人就喜欢他这种，把他嘴堵了！”
“唔唔唔唔！！！”
洛栖不懂，怎么他又在被人欺负。
突然出现的少女挡住了几人的去路，他们为她的容颜感到惊艳，立刻起了坏心，但是不等他们说什么，少女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他们身旁路过。
下一秒，他们全都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地。
白珩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刚刚扯出来的堵嘴布。
他脸色难看地问道：
“你，你是人是鬼？”
“两个都不是。”
洛栖笑得眉眼弯弯：“你还是很香。”
白珩咽了咽口水：“我不香，我不香！”
洛栖已经几十年没闻到这种香味了，于是拉着他闻了好半天，直到白珩露出生无可恋的神情，她才松开他。
洛栖把他带回临时住所，并嘱咐他把自己洗干净。
白珩以为这妖怪要吃自己了，结果被洛栖拉到床边。
他以为洛栖是看上了自己的脸和身体，结果她抱着他的腰，闭着眼睛睡了。
白珩茫然地眨眨眼。
这妖怪其实是需要一个抱着的枕头吧？
他想着，洛栖迟早有一天会腻的，然后会杀了自己。
谁知道她一抱就十年。
这十年里，他们形影不离。
他们还一起养了一条狗，她说叫白小六。
但是这条狗不是很喜欢洛栖，总是对着她汪汪叫。
洛栖并不是很在意小六的喜欢与不喜欢，她只负责逗它，时不时地拎起来玩一玩。
“七七，我今天在集市看见一朵花，非常漂亮，我给买回来了。”
洛栖的目光转移在他怀里抱着的这盆花上。
外形上来说有些像九幽的那一朵。
“我觉得你比他好。”洛栖说。
“我是人，它是花，这怎么比？”
“你不是是我的花吗，多香啊。”
“我是人。”
两人僵持不下，洛栖三个时辰没理他，白珩急了，黄昏时跑出去了。
傍晚，洛栖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
门口站着满头插花的白珩。
他满脸无奈：“你的花自己送上门了。”
洛栖“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不管花是被他吃掉了还是怎么样，总之他以后就是她的花。
她独有的。
洛栖以为接下来就是给白珩延长寿命，没想到的是，他还是会死于非命。
只是一瞬间，不知道从哪儿射来一支利箭穿过了他的胸膛。
与此同时，不远处出现一个人影，隐隐约约，肉眼看不清晰。
言谶感觉到有什么靠近，赶紧躲开，却还是晚了一步，他感觉手臂传来剧烈的疼痛，听见“啪”的一声，落地的是他的一条手臂。
他露出惊恐之色。
“你看得见我！！你是个什么东西！”
洛栖一言不发，红唇紧紧抿着，脑海里就只有三个字。
——杀了他！
言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生物，只能反击，后来他发现他的反击一点儿用也没有。
并且，他发现这女人手里黑漆麻黑的长剑能吞噬他的攻击。
好像听人提起过……
“九幽！！你来自九幽玄叱！你就是那个异数！！”
洛栖举起长剑，剑尖直指他的心口。
“异数是什么意思？”
言谶自知失言，不再说话。
洛栖其实也并不是一定要知道，该她知道的时候会知道的。
但是现在，眼前这个人必须死。
言谶拥有真言之力，可战斗力只能算中等，在洛栖狠辣凌厉的持续攻击下，他连逃走都做不到。
等言谶的身体逐渐消散，洛栖把神印给了小黑。
等洛栖回头一看，发现白小六不见了，上次也是，白珩去世后，它就会消失。
*
“是神兽玄溟！！这是白珩道长！！”
“不愧是道教第一人，不仅有神兽玄溟，还拥有通天之能。”
“汪！！”
白小六转头对着洛栖叫。
洛栖耸耸肩：“你怎么还是这么讨厌我，相处这么久还不算朋友吗？”
白小六：“汪汪汪汪汪汪！”
洛栖佯装害怕：“好凶，我好怕。”
白小六：“………”
青年一袭白衣飘飘，缓步而来，话语轻缓：
“小六，走了。”
洛栖怔住。
这一世她还没给白小六取名字呢，白珩怎么就叫它小六了？
白珩带着白小六回道观，发现自己身后多了个小尾巴，他没太在意，直到停在了神观前。
洛栖抬眸望着他。
“白珩……”
很少有人直呼他的名字，而且对方唤他的名字很自然，像是一直都是如此称呼似的。
白珩不太想和其他人有太多牵扯，可是莫名放不下眼前的女子，以至于他走进去后还回头看。
越看越放心不下。
最终，随心。
转身往回走。
“走吧。”
他伸出手。
洛栖凤眸眨了眨，牵住他的手。
白珩将她带到了自己居住的园子里，一路上遇见不少人，他们对于白珩很是恭敬，所以看见他牵着一名女子时，均是露出诧异的神情。
“这是你现在住的地方吗？”
洛栖四下观望。
白珩点头。
洛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最后看向香甜气息最为浓郁的房门前。
白珩拦住她，嗓音清冷：“你要做什么？”
洛栖：“我要住这里。”
白珩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
接下来，他没听见这女子的声音，疑惑地低头，她凑巧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洛栖憋屈地撇撇嘴，潋滟的凤眸有一瞬间像是要破碎了一样。
白珩身体骤然僵住。
这女子怎么回事……
“我要住这里。”
“不行。”
“那我走了，以后都不想见到你。”
洛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没走出两步，手腕被人拉住，身后响起白珩无奈的声音。
“行，你住。”
洛栖心里雀跃，想着能过上抱香饽饽睡觉的日子了。
半个时辰后。
洛栖一脸木然地望着白珩将自己的东西全都打包送进了隔壁的屋子。
失算了。
她确实住进去了，但是香饽饽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