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雅间内,陈坤端坐主位,面前杯盘罗列。
素奴三女挨着他前后右侧而坐,左侧则是坐着坊秀娟。
四名女子轮流为他夹肉斟酒,陈坤只管埋头大口吞肉,吃相豪迈。
席间气氛微妙,坐在对面的苟瞎子面露窘迫。
他本不愿掺和这场面,奈何拗不过陈坤“盛情”相邀,只得硬着头皮陪坐。
桌上的苟瞎子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也对这文香楼的美食颇为受用。
这里的吃食可比起在城外风餐野食,好吃太多了,一桌佳肴着实令他满足。
“文爷,尝尝这孜然兔肉,可香了。”
“文爷,这道糖醋猪妖也很入味。”
“文爷,这块麻辣鹿肉,您一定喜欢......”
陈坤来者不拒,风卷残云般扫荡着盘中餐,一口下去便是数斤肉食,不见丝毫勉强。
坊秀娟冷眼瞧着三女献殷勤,忽然端起一盘红烧野味,径直递到陈坤面前。
“文爷,这盘红烧狐狸骚得很,您快尝尝。”
苟瞎子正吃得津津有味,闻言差点呛住,连忙捂住嘴。
素奴三女顿时变了脸色,怒视坊秀娟。
陈坤手中筷子微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接过那盘“红烧狐狸”,狠狠咬了一大口。
“嗯...这盘是阿娟你的手艺吧?能把‘狐狸肉’做得这般爽口,半点腥膻不沾,可见你厨艺了得。”
坊秀娟闻言展颜,殷勤地为他斟满酒杯。
“文爷喜欢就好,奴家愿意一辈子给你做好吃的。”
陈坤颔首道:“让你当厨子实在委屈了。阿娟手上的针线活才是真本事。”
“等以后爷有机会了,爷定要为你开一家天底下最大的织绣坊,让四方来客,让天下万族都来买你绣的衣裳。”
坊秀娟闻言眼圈泛红:“文爷待奴家真好...奴家只愿给你一人做衣裳。”
陈坤又饮一杯,意味深长道:“衣可载道,能得你这般巧手,是爷的福分。”
素奴三女闻言,醋意更浓,眼中水波流转间尽是不依。
素奴轻扯陈坤衣袖,柔声道:“文爷,我们姐妹不敢求什么大福分,只盼今后能为您生养几十个娃儿,便心满意足了。”
清奴也凑近几分,吐气如兰:“爷,待我们将身子调养好了,清奴定第一个为文爷开枝散叶。”
翠奴更是大胆,直接倚在陈坤肩头:“文爷,奴家现在就能为您生娃子。”
“咳咳咳——”陈坤被酒水呛得连声咳嗽,眼角瞥见坊秀娟已攥紧了手中的筷子,指节发白。
他连忙拿壶给三女各斟一杯热水说道:“你们仨今天不宜喝凉水,还是多喝点热水,好生保养身体要紧。”
三女被他说中女儿家的私密事,霎时间都变得扭捏,纷纷低头小口啜饮杯中温水,不好多言。
“哎呦喂,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就看见老鸨子惊叫着被人一把推了进来,踉跄着摔在雅间地板上。
素奴三女吓得惊叫起身,连忙上前搀扶。
下一秒,一群白衣身影鱼贯而入,瞬间将雅间围得水泄不通。
苟瞎子心头一紧:是绝绝教的人!
他急忙看向陈坤,却见陈坤不动声色地微微摇头,并暗中传音:待会儿,你配合本教主一下,你等下这般说.......
苟瞎子认真听着陈坤的传音内容,暗自点头,又不时小眼睛放光。
听到关键处,苟瞎子连连回上几个关键字,表示明白。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一片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
“本城主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爽绝情大师的约。”就见宇文成独龙行虎步地踏入雅间。
他一眼就看见被众女环绕的陈坤,不由得目光一滞,脱口而出:“拓儿?!”
只是话刚出口,他便立即意识到失言,连忙闭嘴。
眼前眼前之人虽然作“文爷”打扮,但他宇文成独又岂会认不出这就是他那喜好易容逛花街的侄儿宇文成拓?
平日里,他对他侄儿的特殊癖好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顶着真容丢他城主的脸面也就罢了。
可此刻宇文成独心中惊疑交加:这混账东西不是被他派去孤口镇执行屠镇的任务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把差事丢给手下,自己则偷偷跑回来寻欢作乐?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早晚要死在女人身上!
宇文成独强忍着当场阉了宇文成拓的冲动,脸色铁青无比,心思波动。
昨夜绝绝教护法绝情大师——行酒肉突然造访城主府。
他这才得知这位大人物已在孤心城盘桓数日。
难怪昨天他到城门口迎接时,绝情大师的侍从只说晚间自会相见,让他耐心等候。
他只好备下盛宴苦等深夜,行酒肉才迟迟出现。
行酒肉跟他一见面,反而提起在城中偶遇一位有趣之人,相约今天中午于城主府会面。
谁知从清晨等到夜幕降临,那位“有趣之人”始终未曾现身。
最后在行酒肉的示意下,他才带着这批绝绝教徒前来文香楼抓人。
可万万没想到,那个胆大包天敢放绝情大师鸽子的人,竟会是自己的亲侄儿。
宇文成独阴沉着脸走到陈坤面前,压低声音:“拓儿,你为何还在城中?”
陈坤神秘兮兮地瞥了眼他身后的绝绝教众,凑近低语:“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拓儿冒险赶回,是因为在孤口镇得知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绝绝教......要给孤心城换主人......”
“什么?!”宇文成独目光骤缩,眼中杀意迸现,“这么说,是绝绝教的人对混儿那边下的暗手?呵——本城主给绝绝教当了这么多年狗,终究逃不过鸟尽弓藏的下场么?”
他死死盯着陈坤,又低声道:“今天那行酒肉命我来带你回去城主府。拓儿,你可有对策?”
陈坤扫了眼身旁贼眉鼠眼的苟瞎子,从容应道:“那绝绝教既然要赶尽杀绝,拓儿又岂能毫无准备自投罗网?”
他立即指向一旁的苟瞎子:“还好拓儿有先见之明,这位道长乃昔年欺天宗传人,他的手段通玄。拓儿特意请他来,正是为我孤心城寻得生机。”
“哦?欺天宗?”宇文成独锐利的目光立刻射向苟瞎子。
苟瞎子心里叫苦不迭,面上立马端起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势,抬手掐指。
“无量天尊——贫道苟道人,见过宇文城主。”
见宇文成独依旧狠狠盯着苟瞎子:“哦,是苟道长啊。不知苟道长是否真如拓儿说的那般有真本事?”
苟瞎子装模作样,随即摇头晃脑地莫名说道:“宇文城主,汝亏阳乎?”
宇文成独:“??(╬◣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