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聪明，快想想他到底意欲何为！”
论聪明，楚昭南认为韩琦是最接近冷墨言者，若说现在谁最有可能猜到他的意图，也只有韩琦。
“呵呵！你还真是高看我啊！”
面楼苦笑，楚昭南眼里认为他是最接近冷墨言之人，可只有韩琦清楚，二人的差距宛如天堑。
倘若将自己置于之先前的南阳，韩琦认为自己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保全自身。
在绝对劣势下、完成对整个南部的拯救。
其中所需智谋、心性、胆气乃至武力都缺一不可，这样一个全方位远超自己的怪物，韩琦怎么可能猜到他的意图。
既然猜不到，韩琦索性也不猜了，坐在椅子上、扭头目光看向繁华的都城。
“我虽猜不到他的目的，但……”
“他既然来到帝都却又没有第一时间寻找我们，无非两种可能。”
“什么可能？”楚昭南紧张追问。
韩琦剑眉微皱，叹道。“要么，他现在谁也信不过，包括你我……”
“不可能，我们四人肝胆相照……墨言兄绝不会如此。”
一听这话，楚昭南气得跳脚反驳，却见韩琦一脸诡异，犹豫片刻，韩琦还是开口道。
“很久之前我就有此疑问了，楚兄难道不觉得你与箫兄出现的位置太过凑巧？”
“以你们二人的身份，为何如此巧合的出现在南阳郡？”
“你不是知道的吗！”一脸气愤，楚昭南怒道。“这些我们一早就说过了，你不是也认可那般说法，为何现在？”
闻言、韩琦不置可否。“没错，当初你们二人的说法完全合理，即便是我也看不出破绽。”
“那你现在什么意思？”
“楚兄不觉得，自从墨言兄身死的消息传开后，你们二人的处境峰回路转太快了吗？”
韩琦来脸上的诡异之色更浓，连他都表示怀疑道。“你看你，墨言兄一死，你在家中的地位水涨船高，更是从一个偏远县令一跃进入户部，与你同年的状元如今才堪堪从五品。”
“而你是正四品，还是极为重要的户部官员……两校对比下，楚兄不觉得升迁太快了吗？”
“至于箫兄，自他选择前往北境，更是一举从南阳城小统领升为实打实的将军，一到北境便统率两万北境军士。”
“更别说楚兄间接参与了那老狐狸的布局，若不是楚兄尽心尽责，只怕也难以促成墨言兄与倾城小姐的美事。”
“如此，楚兄若站在墨言兄的立场，该作何感想？”
韩琦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连他都觉得太凑巧了些。而迎着他的目光，楚昭南难掩激动，如此一说连他都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只好梗着脖子道。“你忘了，我们那是因为进献土豆之功，陛下才对我们大肆封赏。”
“箫兄更是参与了袭杀呼尔赤一战，如此战功加上一举封为将军不算过分吧？”
越说越激动，楚昭南更是一指韩琦。
“还有你，你现在不也是官拜正五品，与我一样你怎么不怀疑自己？”
指着韩琦、楚昭南一脸气愤，谁知韩琦淡淡一笑，骄傲道。“的确，我能如此迅速升迁也沾了土豆的功劳，但最重要的是本公子有哪个本事。”
“本公子有此官职、问心无愧。”
“你呢？你难道就不没感觉太顺利了吗？”
“……”
被问得哑口无言，楚昭南面色不停变换，可以看出现在的他内心所想十分复杂。
翘起二郎腿，韩琦更是补充道。“还有你忽然受宠这件事，我对此极其不理解。”
“前几年对你不理不睬，家里管家都能给你脸色，为何现在忽然对你态度大变。”
“仅仅是因为你立功了？”
“我看不见得吧！即便你身为五品……可作为户部侍郎的令尊眼里，依旧不值一提才对。”
“如此，他为何对你另眼相看？”
“好了别说了！”一声怒喝，韩琦毫无顾忌的撕开了楚昭南最后的遮羞布。
韩琦都能感觉奇怪，作为当事人，楚昭南怎会感觉不到。
他也奇怪家里人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但被忽略太久的他一心将这份恩宠归咎于自己的能力。
加上那份功劳，楚昭南觉得父亲终于对自己另眼相看，他内心深处其实挺骄傲的。
如今被韩琦道破，楚昭南不得不承认，韩琦说的确实有些道理，自墨言兄战死之后。
自己确实太顺利了，顺利得好像之前的苦难本就是对自己的考验。
既然是考验，那必然有人作为考官。
一想到这里，楚昭南脸上更加难看，憋了好一会才艰难开口。
“所以你认为，墨言兄已经信不过我们了？”
“唉！”
一声长叹，聪明如韩琦面对这个问题也只能摇头。“我不是说了嘛！那家伙如今的想法、除了他自己……谁也无法揣摩。”
见楚昭南神色难看，韩琦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
“或许，他并不是不信任我们！”
“你大爷的、你刚才明明说……哎！疼…疼……”
一同这话，气得楚昭南指着韩琦破口大骂，但手无缚鸡之力的楚昭南岂是韩琦的对手，随后一抓就将楚昭南手指捏住。
微微用力，楚昭南就发出两声惨叫。
见对方老实下来，韩琦这才松开手解释道。“我都说了两种可能。”
“那你倒是说完啊！”捂着手指，楚昭南气急败坏。
韩琦不紧不慢、整理了方才揍楚昭南导致褶皱的衣袍，而后语气惆怅道。
“还记得王昭给你的消息吗？”
“跟王昭有什么关联？”
“王昭是你的人，墨言兄北上帝都还是他找的马，以墨言兄的才智，你觉得他会没想到王昭会跟你报信？”
此言一出，楚昭南顿时听出韩琦的弦外之音，手指也顾不上了，一脸激动道。
“你是说，他是故意将行踪透露给咱们的？”
“八九不离十，而且为了确保咱们能收到消息，他并没有全速赶路，否则以他的脚力早在数天前就应该到了。”
“既然如此，为何他又不见咱们呢？”
听完韩琦的分析，楚昭南顿感激动，他非要亲自找到冷墨言给他解释清楚，自己压根没有参与设局。
哪知韩琦见他面色兴奋，忍不住又泼了一盆冷水。
“你别高兴太早了……至于你问的这个问题、那也是我现在所担心的。”
忧心忡忡，韩琦忍不住看着繁华的帝都感叹。“墨言兄，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