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跟着我干嘛？”叶离抱臂质问。
“不告诉你！”李湘涵冷哼一句。
“哎呀，你还挺傲娇啊，跟踪我你还有理了？”看李湘涵一脸冷傲，叶离苦笑。
“你那么聪明，不会猜啊！”李湘涵决定要将固执进行到底。
“那换个问题，你这是跟了我有多久？”看对方不愿意回答，叶离计划从其他问题旁敲侧击一下。
“没多久，几个小时而已！”李湘涵没有思考就甩了这一句出来，但刚一出口就后悔了：
“也......没那么久，就一小会儿......”
但这个解释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因为他看到叶离的脸色已经变了。
“所以......一出南山体育馆，你就跟着我了？”叶离话语里已经有了不满，感觉这确实过分了。
李湘涵没有回答，眉眼低垂，看似默认了这个猜测。
叶离摇了摇头，然后深呼吸一下，露出一脸严肃：
“你竟然跟踪了我一个晚上？”叶离出言，用了“竟然”两个字，而且还加重了语气。
李湘涵突然心跳加速，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想要竭力避免被叶离发现，但她发现，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觉得这么做对么？”叶离开始质问。
“我......我只是想......”李湘涵试图辩解一下，但是遭到了叶离的强硬回击：
“我是问你这么做对么？”
“不对，对不起，离哥......可是......”李湘涵很抱歉，赶忙解释，语气诚恳而急切。
谁知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引起了叶离的反感，语气变得更加严厉：
“可是什么？知道不对你还这么做？”
可能无法理解为什么这种行为会出现在李湘涵这里，然后叶离接着补充道：
“我是你的组长，是你的同事，平时你无论做什么我都可以不责怪你，容忍你，但你这是在侵犯我的隐私你知道么？”
叶离情绪激动，表情严肃，将自己的怒气发泄而出。
李湘涵一脸委屈，本想说些什么，但是一口郁气忽然在胸口凝结。
然后卡在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
喉咙滚动了一下，最终只在嘴边缓缓挤出三个字：
“对不起！”
女孩的抱歉发自内心，说话时甚至轻轻地弯了一下腰。
叶离本来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李湘涵没给他机会。
紧接着，一个错身，她拎着自己的鞋子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错身的一刹那，不争气的眼泪从眼角涌出，她想要控制，却发现毫无办法。
李湘涵很清楚，被发现后一定会是这个结果。
此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到了叶离真这么说的时候，她发现之前所有的准备全都不堪一击。
叶离只需要一句话，哪怕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她的一切心理防线全线崩溃。
她不想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对叶离说的每一个字都如此在意。
雨滴开始密集起来，落在身上开始有了丝丝凉意。
李湘涵似忽然没了痛觉一样，一步一步走得笔直端正。
但如果此刻有谁能看到女孩的表情，就会发现，她并不是没了知觉，而是在咬牙强忍。
一丝一毫的痛苦，她都不愿让外人看到。
即便这个人是叶离。
“你去哪儿？”叶离在女孩背后问。
“不要你管！”女孩头也不回，继续迈步，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得发紫。
“生气？犯了错难道我都不能说两句么？”叶离很别扭，感觉自己才是犯错的那个。
“对不起，我已经说过了，你还要怎样！”李湘涵有些怨气，也有些烦躁。
“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我送你？”叶离放弃了，有种举白旗的感觉。
虽然怒气仍在，但无论如何现在已经凌晨三点，还下了雨，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家一个人走。
“不用......啊......”李湘涵用了一个决绝的口吻拒绝后，紧接着就惨叫了一声摔倒在地。
钻心的痛感从脚掌瞬间到达天灵盖，让女孩再也无法掩饰脸上的痛苦表情。
她爬起来坐在地上，颤抖着去摸自己的脚。
礼服下露出侧弯的双腿，在黑夜里依旧显得白皙。
她这次是真的被扎到了，鲜红的血液冒了出来，混着脚掌上的泥土让自己看起来有些脏兮兮，而且显得更加狼狈。
“怎么了？”叶离慌忙跑过来，看到地面有类似血液的痕迹，关切地问：
“这......流血了？”
“不要你管！”叶离想要伸手去看一下伤情，不料女孩一用力把脚缩了回去，拒绝查看。
“别闹了，你受伤了！”叶离劝道，觉得女孩心里的怒气应该先放一放，处理伤口要紧。
“关你什么事，你走啊！”李湘涵一把将叶离的手甩开，用冷厉的眼神瞪着这个关心她的男人。
“我是在关心你！”
“谁要你关心，我受不起，你走啊！”
“湘涵，你能不能......”
“我不要看到你，你到底走不走？”李湘涵把头埋在自己的腿弯，有些近乎歇斯底里。
眼看李湘涵受伤，现在又被情绪左右，自己又插不上手，叶离只好放弃：
“不可理喻！”
甩出这四个字后，叶离扭头离去。
直到过了有一会儿，李湘涵发现身旁安静了才抬起头。
一双泪眼梨花带雨，眼底已经红透。
她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第一时间左右看了看，用眼神搜寻一圈后发现，叶离真的走了。
然而，用力赶走了这个男人，非但没有因此就开心，心情反而更加糟糕了。
一股热浪涌上心头，女孩感觉无法呼吸，因为每一次的呼吸都会变成无声的哽咽。
她努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却是止不住地任由泪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