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赛失败是叶组长主动认输，有什么不甘的？小凤山商场杜薇薇羞辱甜甜，张进当场就已经警告过了，还用得着事后报复？宋耀绑架黄月儿，这件事到现在都没有定论，我们的调查结果更倾向于其他势力，这件事叶组长已经当面向陆主任汇报过，所以就更不会因为这个盲目出手......”
韩子男原本不想说这么细，奈何林启明上来就没安好心，这要是不反抗一下，还真当自己是软柿子了。再加上旁边崔菡还在录着音，索性就耐着性子一条一条全都反驳了回去。
“住口！少拿陆主任压我！是不是觉得搬出来陆主任就可以影响我分析问题的公正性？我告诉你，休想！”林启明对韩子男提到陆菲儿表示反感，不屑的表情好像在说：我今天吃定你了！
“监察组可以很轻易拿到那晚的通话记录，你们查一下不就清楚了？”韩子男一副不理解的表情，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过多动用资源么？
“什么通话记录？应龙三组所有人，包括杜明远我们都查过，根本就没有相关的内容。”林启明用中指敲了敲桌面顿了一下，“叶离好歹是行动组的，反侦察能力还是有的，他可能会留下这么重要的证据等我们查么？”
“没有？这不可能.......”韩子男心想却并未说出口，这么重要的资料竟然没有查到，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别打岔，没用的！”林启明晃了晃食指，“绑架杜薇薇是否确有其事？”
“没有绑架她，我们只是......”韩子男语塞，否定完指控又解释不清楚。
“嗯，这意思就是绑架了。好，下一个问题！是不是叶离指使你干的？”
“你？我都说了不是绑架，我是说......”
“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叶离指使你干的？”
林启明抬高声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不是！”韩子男厉声回道。
到这里为止，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个林启明分明就是带着恶意的，三句话不离叶离，有一种不把叶离治罪不罢休的气势。
对外，叶离已经死了，而这个林启明竟然还不放过，明显是要把脏水泼到一个不会开口辩解的人身上。
她想好了，无论怎样，她要替叶离守好这一关。
“那是谁？难不成是你自己想这么做？”林启明站起来，身体前倾，从刺眼的灯光中露出一张阴霾冰冷的脸。
怔了一下，韩子男轻笑一声，点点头将这顶绑架儿童的帽子戴在了自己头上：
“哼，是！既然这样，就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
心想着你们想用这个来栽赃叶离，呸，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
只是韩子男的回答，引起了崔菡的注意，女人眉眼明亮，穿透力十足。
似乎觉得韩子男有些鲁莽，她不出声地摇了摇头。
“呵呵，好好好，有魄力！”林启明鼓了鼓掌，有些诧异，“能不能告诉我，叶离这王八蛋是怎么笼络你们的，竟然能让你们替他顶罪？”
韩子男舒缓了一下情绪，片刻后简单明了地吐出两个字：“真心。”
“真...真心？哈哈...”林启明乐不可支，腰都直不起来了，他用手指了指韩子男，像看一个被诈骗还帮人家数钱的小姑娘，“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真心？”
韩子男手铐在腕，她两只手抬起用大拇指顶了一下自己胸口讥诮道：
“真心啊，听不懂？也难怪，那玩儿意你又没有，理解不了的！”
“你！韩子男！你竟敢辱骂监察员，你是过得太自由了吧？”
林启明身体继续前倾，眼睛里迸发出凛冽的杀意。
“林监察，是你先询问跟本案无关的问题的，我如实回答而已。还有什么想问的，赶快问吧。”
韩子男放松地向后一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都已经把绑架人这件事揽在自己头上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叶离是怎么杀的杜明远？”
“不知道的事情，无可奉告！”
“胡茜茜，大山，还有杜明远的二十几个属下，是不是都是叶离杀的？说！”
“胡茜茜是谁？大山又是谁？”
“胡茜茜是杜明远的老婆，杜薇薇的母亲，大山是杜明远的贴身保镖！”
“贴身保镖？什么实力？”
“体术十级...哎？你问这干嘛？”
“哦，明白了，不过林监察好像还有问题没有问完吧？”
“嗯？什么问题？”
“不是应该还要问叶离是怎么炸毁仓库的么，还有，炸药是哪儿来的？”
“对，对！还有这个，既然知道，就快点交代，表现好可以得到宽大！”
“我总结一下，杜明远带着二十几个属下，还有自己老婆前往仓库。最强的保镖有体术十级，那其他保镖估计也有不少拿到注册等级的。这么多人被叶离威胁赴约，一夜之间全部死于非命，还被人毁尸灭迹，而杀他们的人是叶离？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么？”
韩子男双手抱胸，看傻子一样看林启明。
“问题？哪里有问题？”
韩子男轻蔑一笑，摇摇头道：
“脑子有问题！”
“脑子......韩子男，你......”林启明指着这个头发散乱的同事，立马对号入座。
“脑子要是没问题，就应该知道杜明远的这批人击杀元境高手都绰绰有余了！叶离什么实力？器术三级！所有这些你都看不见，宁愿相信一个器术只有三级的人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还说你脑子没问题？
当然，如果真是这样，实力如此悬殊还抹杀对手那叶离还真是天才！如果林监察也是这么认为的，那我由衷的感谢你的认可！
你刚不是问叶离怎么笼络我们的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因为他是个天才，快赶上修仙男主了！我崇拜他，仰慕他，我要跟着他学修仙！”
韩子男语不加点，虽然声音有些嘶哑，但气势上丝毫不受影响。
林启明几次想要打断竟然插不进话，直到这时候韩子男才换了口气，微笑着问：“这样回答，你满意么？”
林启明牙齿打颤，脸色狰狞，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像刚刚吃了两斤红辣椒，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一旁的崔菡静静坐着，一边录音一边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
听到韩子男骂林启明的这一段，她竟然忘记了要写点什么，只是默默地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然后深深掩面有些不忍听下去了。
接下来的问题，林启明对叶离的所有指控韩子男全部否定。
当然除了没有直说绑架杜薇薇是她自己安在自己头上的，其他的也基本都是事实。
询问结束，林启明非常不满意。
他挥笔疾书，在询问记录表上毫不犹豫地写下“极端不配合，建议从严对待”。
关掉录音笔，崔菡冲韩子男点点头就先行离开了。
林启明此时气消了一大半，马上又恢复了自己斯文的面目。
临走前，他转身冲韩子男留下一句话：
“绑架儿童，不知悔改，你有的是苦头要吃。另外，也不要妄想着当天的通话记录可以给你们什么帮助，因为......”林启明顿了一下露出奸佞的笑容，靠近韩子男小声低语，“根本就没有通话记录......我删的！”
“林启明，你......”
韩子男睫毛颤抖，秀眉微蹙，眼神如刀。
“叶离已死，死无对证，也翻不起什么浪花。至于你，安心坐牢吧！哈哈......”
林启明话说到这里，基本已经挑明了“我就是办你们”。
看着韩子男气急败坏的样子，林启明扬长而去。
“混蛋，林启明，你不得好死！我问候你全家！”
韩子男猛得站起，把手铐砸在桌面，冲林启明的背影吼叫。
只不过，等林启明一出去，韩子男郁积在喉咙的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
叶离没死这件事除了三组和陆菲儿等少数几个人，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林启明的表现在她看来就如同小丑一样滑稽。
但是，演戏么，总要演得像那么回事儿。
“死人？离哥现在可是活得好好的，就是不知道，离哥哪天晚上敲你家门的时候，你会不会怕？”
韩子男嘴角一扬，心里暗笑，但随后看了看腕上的手铐，又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