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喘息
看似关心的问话，实则带着试探。
只能说虫族将蓝星生物不断区分开，划分出不同的阵营的计策太懂得人的心理。
哪怕虫族的阴谋被揭露，但横跨在他们之中的隔阂却无法轻易抹去。
谢弘扬清楚他问这话的心态，不外乎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木婉死了，之前的只是试验品，并非是木婉的亡灵。”谢弘扬语气不带起伏地阐述。
他从第一眼就清楚，这并非是他思念的爱人，只是近乎复刻到一模一样的灵魂，还是会让他有诧异的愣神。
实验体木婉有他和木婉的全部记忆，在塞西尔出现的刹那，实验体被掌控，谢弘扬险些死于她手。
塞西尔这只虫，有着些低端的恶趣味，喜欢看人类痛苦挣扎的模样。
就像张倩被迫怀上丧尸的孩子，对她来说是生不如死的耻辱，但对始作俑者塞西尔来说，是她的荣幸，能参与他重要研究的荣幸。
塞西尔用异能复活一个个亡灵，操控这些死寂的灵魂，让他们和曾经的爱人，亲人，朋友自相残杀。
看他们灵魂深处的哀鸣，对他来说是最能愉悦虫心的补品。
又或者是，捏造一个和爱人一样灵魂的试验品，塞西尔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想要看他们相知相恋，最后再戳破珍惜使之痛苦。
不过……塞西尔脸上笑意逐渐减淡。
他看不懂人类这样的生物，明明一样的外貌，一样的记忆，相差无几的灵魂，他又是凭借什么区分开实验体和爱人。
不，更加让他困惑的是，为什么这个实验体，在知道自己并非木婉后，她生出的情绪不是怨恨，不是嫉妒，而是深深的怜悯。
她怜悯谢弘扬的痛苦，怜悯塞西尔的无知，她选择用自戕的方式，结束自己被操控的短暂人生。
她爱谢弘扬，但她知道自己的这份爱来源于木婉的记忆。
她割舍这份属于她人的执念，而她将用死亡换来新生，塑造出独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灵魂。
不再是谁的复刻品，不再是只能被利用的工具，她是为自己而活的一缕孤魂。
形似木婉的实验体死亡，打破了塞西尔的计划，也勉强让谢弘扬逃脱。
回想起这些事，谢弘扬脸色不佳。
而莫尔斯懂得如何往他心口上扎，“木婉的亡魂是不是还被他操控?那我怎么确定你是否可以信任。”
莫尔斯和谢弘扬之间有仇，谢弘扬身为丧尸王，曾经吃过太多人，而其中不仅仅有莫尔斯的伙伴，家人，还有陈铭章的朋友。
虫族的计谋十分有效，哪怕在场所有人都清楚谢弘扬的身不由己，但依旧放不下过往的仇怨。
理智和感性做斗争。
“木婉的亡灵确实很大概率在那只叫塞西尔的虫手里，但正因此我更想要将她抢回来。”
“我宁愿她安息，也不愿意让她成为天平上的筹码。”
谢弘扬话毕，莫尔斯不再吭声，他其实懂谢弘扬的挣扎，只是以前的事，让他没法轻易放下芥蒂。
“与其在这说这些，不如想想那些虫族卷土重来时该如何应付。”陆以泽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响起。
他对别人的爱情不感兴趣，他自己都不懂什么叫爱情，也就一个姜月在他这是个例外。
莫尔斯深吸一口气，暂时将个人恩怨放置，转头问陆以泽，“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撤退?”
他们本来都已经做好必死的决悟，没想到在紧急关头那些虫族居然选择全数离开。
“什么情况，狼会将到手的肉舍下?”陆以泽问。
陈铭章默契地给出答案，“一种可能，这肉变质没法触碰。”
很显然这并不符合他们此时的境况，陈铭章停顿片刻后，再次出声，“第二种可能，这狼遇到了某种威胁，让他不得不吐出这口到嘴的肉。”
陈铭章话音落下，其余几人都沉默不语，最后还是莫尔斯最先气笑，“一头狼，和一群狼，对肉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虫族可以分裂我们人类，丧尸，异兽，异植，同样，我们也能将他们的阵营瓦解。”
陈铭章用异能幻化出一盘棋，黑白对立，“况且他们本就各有贪念，我们对立只是数月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累代的仇怨。”
“先前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虫族要在海底建造实验室，为什么要用这么迂回的方式入侵。”
“后来看了张文静共享的那只虫族的记忆，才知道，原来他们担心的威胁从来不是源自于我们。”
“他们忌惮的是星际里的其他种族，是怕我们这的资源被他们侵占，他们更清楚挖去晶核提升异能的方式惨绝人寰。”
“他们不过是一群害怕被批判，却又不被道德枷锁束缚的奸诈之徒，这样的种族，我想也不算难离间。”
他们虽然听不懂虫族的语言，但是他们根据那些零碎记忆能拼凑出大概的情况。
从那只死亡消散的人言巨鹿，到孙建白死亡传递出的实验室信息，再到范建，张文静戳破虫族的身份。
他们用命，撕开笼罩在这颗星球上的屏障。
“离间他们是一回事，现在更重要的应该还是趁着他们离开的那一段时间，提升我们的实力，研发异能相关的武器。”
莫尔斯转头问陈铭章，“你们弄清楚那个黑色晶体是什么物质了吗?”
“暂时还不清楚。”
莫尔斯略显失望，他现在已经五阶，再过不久就能抵达六阶，如果一直没有弄清那种特殊物质，很有可能会一直被困在六阶。
永远低于那些虫族，从诺厄的记忆中可以知晓，七阶在星际之中，并不算最高等级的存在。
六阶之上还有七阶，八阶，乃至九阶…
莫尔斯突然感觉自己曾经的目空一切，有多愚蠢且无知自大。
几人在一起交换了所知的信息，又将任务划分，陆以泽这负责异能武器的研发，陈铭章负责对虫族语言的破解。
莫尔斯负责现有火力的调动，谢弘扬则是召集控制百万丧尸，操控它们完成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