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本就是虚幻，云老如果换作是您能做到吗？”
钱谦目光从台上收回，好奇的看向越飞云。
水中捞月，一场空。
要想真正将“月”捞起，只怕得涉及传说中的炼假成真。
反正他是做不到。
他的一句话，立刻引来小桂子等人的目光，眼神中同样透露着好奇。
“能，但不轻松。”
越飞云微微颔首，又轻轻摇头。
众人脸上都是露出震惊之色，同时又觉得理所当然。
云老毕竟是大周国柱，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代表了大周最强战力。
“云老您自谦了，我现在甚至连个头绪都没有。”
钱谦更是摇头一笑，赞叹道。
“我其实很好奇威廉会怎么做，他没有在一开始就拒绝想必是对此有信心。”
越飞云一句话，将众人的视线又拉回了擂台。
白玉擂台上，威廉仿佛雕塑一样静止不动，不知过去多久他忽然有了动作。
但见他身上冒出浓浓黑烟，众人目光触及的刹那情绪失守，心中怒意上涌。
众人连忙运转功法守住心神，理智重新回归。
当所有人再次看向台上的威廉时，神色都有了变化，带着明显的惊骇。
虽然他们被情绪影响的时间短暂，短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对面显然也没有故意针对。
换句话说，假如双方对上他们很容易就会被那些黑烟影响。
这简直要了命！
高手过招一丁点的失误都会被无限放大，更别说情绪失控这种大问题。
一旦在战斗中发生这种事，那么距离战败也就不远。
“人族竟然还有这种手段，此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这些人好像并非大乾之人，而是来自天外！”
“原来如此，我就说对方这种样貌很少看见，如果是天外之人有这种实力也能理解。”
龙宫妖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没有掩盖内容全都被听了去。
或者说，它们本来就是故意如此。
外界的纷扰影响不到威廉，他控制忿怒之烟化作一柄鱼竿，黑烟凝丝成线、鱼钩，朝水中轻轻一抛“波”的一声没入水中。
水下几尾银鱼游弋，鱼尾轻轻摆动，银色的鱼鳞散发淡淡银光。
它们在鱼钩附近打转，却是怎么也不肯上钩。
威廉心中一动，鱼钩上黑色的忿怒之烟凝聚成“鱼饵”，其中一条银鱼似乎被激怒朝着鱼饵咬去。
不好！
伏明见状脸色微变，妖力顺着脚下没入水中，化作一条条银鱼。
原本即将咬钩的银鱼忽然停下，身子转向妖力所化的鱼群。
威廉眉毛轻轻一挑，看了伏明一眼，手上动作再变。
鱼竿、鱼线、鱼钩消失化作一张大网，将逃跑的银鱼连同鱼群一起装了进去。
伏明刚刚平静下的神色彻底大变，控制鱼群挣扎，渔网剧烈晃动仿佛下一刻就会崩断。
两人之间的斗法，看得外人十分紧张，眼睛死死盯着台上生怕错过一丝。
渔网被鱼群搅动张到极限，纤细的鱼线崩到了极点，但始终没有断裂，缓慢却坚定的浮出水面。
伏明见此紧张的神色忽然消失不见，嘴角上扬浮现一抹得意。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银鱼离水后纷纷化作泡沫消散，眨眼间渔网空空如也。
什么？！
“怎么会没有，难道那些都是假的？”
小桂子等人大惊，这岂不是说威廉输了。
“你们快看那家伙在笑！”
小桂子顺着说话之人的手指看去，一身华服的伏明果然在笑。
“哈哈，威廉你输了。”
伏明春风满面，“本王的手段可没那么简单，你辛苦垂钓，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话一出，龙宫众妖脸上纷纷露出喜色，大声吹捧。
反观人族一方，大乾众人皱眉紧锁，脸色难看。
小桂子撇撇嘴，对于龙宫众妖小人得志的模样十分讨厌。
“输？我可不这么认为。”
威廉语调拔高，犹如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难道你还不肯放弃？”
伏明脸色一沉，“本王没什么耐心，至多再等你一个时辰。”
“不必了，我已经抓到‘它’了。”
“什么？”
伏明神色一怔，看见威廉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条银鱼。
那鱼体型、外貌都十分普通，放在鱼群里绝对不会引起半点注意。
可就是这么一条鱼，却是令伏明瞳孔一缩，眼中充满了震惊。
“你怎么发现的？为什么本王没有看见你出手？你怎么做到的？”
伏明语气急促，心态明显出了问题。
“道友的问题很多，实际上只有一个问题，我是如何看穿你的布置。”
威廉噙笑，将手中银鱼轻轻一抛，后者在空中散发耀眼白光，眨眼间变成一轮圆月悬在半空。
水中，原本的明月倒影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水波粼粼。
而在正上方，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好似水滴一般洒落在水面泛起阵阵涟漪，仿佛有仙人从水中捞出。
“道友的手段的确高明，取一点明月真意化作银鱼藏于水下，后又故意表现的紧张放鱼群入水吸引我的视线，从而保护真正的‘明月’。”
威廉赞道：“这一步都衔接恰到好处，在紧张的时局下容不得我多想，只能顺着你布下的陷阱一步步陷入。”
“可惜还是被你看穿了。”
伏明此时已经回过神来，情绪恢复平静，只是他心中仍有一个疑问。
“本王还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看穿的？”
他真的很好奇，自己修炼的功法名为《森罗万象蜃龙幻经》，走的是蜃龙一道。
修炼至大成后可千变万化，抬手制造无边幻境，身处其中难辨真实与虚幻。
甚至传说中，有大神通者制造的幻境成为真实，做到炼假成真。
对于幻术他一直引以为豪，却不想在今日被人看穿。
若非对方修为高于他，或者掌握某种勘破虚幻的神通也就罢了。
但在他的感知下，对方并未没有什么洞穿虚幻的神通，修为也与自己相当，甚至还要弱上一些。
这就很难让龙接受了。
“这就是我的秘密了。”
威廉见对方面露失望，话锋忽然一转，“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当初洛京一战也有许多人看到过。”
他话音落下，周围擂台环境忽然一变，无数黑气凭空出现充斥擂台。
伏明脸色顿时一变，他从周围的黑气中感受到强烈的危险。
而最令他感到恐惧的是，自己对于周围的感知出现了问题。
明明前面就是威廉，可在感知中对方却在身后，甚至下一刻又变了在左边、上面甚至是地下……
在伏明脸色惊疑不定时，威廉沉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欢迎来到我的领域！”
伏明惊愕抬头，威廉的身躯在他眼中极速放大，眨眼间就冲破了阵法，龙宫，直插云霄，身上散发着浩瀚如渊的恐怖威压，仿佛一座太古神人自历史长河中走出踏入现实。
难道他是某尊大神通者的化身？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伏明心头生起，不等他继续思考，眼前的神人如泡沫般消散，周围环境像是破碎的镜子一般裂开。
刺目的光芒占据视野，当视线重新恢复，伏明发现自己回到了擂台。
他眼神茫然的看向四周，擂台周围的阵法不知何时已经撤掉。
威廉出现在台下，正和同伴聊着什么，见他看来面露微笑轻轻颔首。
“我刚刚是……怎么了？”
伏明下意识的点头，耳边一道破空声响起。
他回头看去发现是自己好友，在对方关心的眼神下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确定要听吗？”
友人关切的语气更浓。
“当然，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伏明苦恼的揉揉眉心，他感觉自己现在脑子很乱，需要有人帮忙捋捋。
“那你做好心里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