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成绩出得很快，云浅考了个年级前十的好成绩。邱雅如一向在意她的学习，看到成绩单后露出欣慰的笑容，亲自给她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这次考得不错，继续努力，期末争取更进一步。”邱雅如边往她碗里夹菜边说道，脸上的表情不掺杂丝毫批评，带着一丝赞许。
云浅低头应了声“嗯”，拿着筷子拨弄碗里的饭菜，却觉得食不知味。母亲的表扬本该让她高兴，但此刻的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喜悦。
吃过饭，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甩掉了外套，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脑海里乱成一团，可最终，她的目光还是落在了手机屏幕上。点开微信，顾无岁的聊天框静静地躺在列表里，没有新消息的提示。
她的手指犹豫地滑动屏幕，上次的对话停留在他简单的“嗯”字后，就再也没有更新过。她盯着那简短的字眼，心里像被塞了一团棉花，闷得透不过气。
为什么？
他从来就不是会主动来关心她的人，可这次，她还是忍不住期待了一点。
或许，这种期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云浅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编辑了一句又一句想发的话，却迟迟没有按下发送键。每一条都被删掉，每一条都像她心里的某种情绪被压抑住。
她盯着屏幕，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他总有一天要来找自己的。
她翻了个身，把手机扣在枕头下，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可越是想放下，越是感觉那些未曾出口的话和未曾回应的情绪正化作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在心头。
窗外月光洒进来，落在她微蹙的眉心上，照出一丝淡淡的倔强。
“我才不会去找他。”她低声呢喃了一句，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固执地抵抗某种难以描述的情绪。
可终究，月光渐冷，夜色也变得安静如水。只有她睁着的眼，像一汪无法平静的湖，映着无法言说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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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云浅早早到了学校，心里却仍旧有些憋闷。她盯着课本发呆，耳边是同学们讨论月考成绩的声音。她不想掺和，也没心思搭话，干脆拿了水杯去走廊的饮水机打水。
刚走到走廊拐角，她就听到不远处有个女学生脆生生的声音：“顾无岁，你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呀？”
云浅脚步一顿，下意识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阳光洒在宽阔的走廊上，一个穿着浅色校服裙的女孩站在顾无岁面前，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手里还攥着一张粉色的便签纸。
而顾无岁就站在她对面，侧着身，面无表情地低头理了理书包的肩带，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他的侧脸冷峻而干净，微垂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云浅的心像被谁攥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但却挪不动脚步。
那个女孩似乎并没有因为顾无岁的冷淡而放弃，语气软软地补充道：“就算是加个微信也可以的呀，我很崇拜你……月考年级第一，真的好厉害……”
云浅听到这话，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里的水杯。崇拜他吗？她也曾有过类似的心情，像这样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期待得到他的回应。然而，那个女孩的语气太熟悉了，熟悉得让她觉得刺耳。
顾无岁终于抬了抬眼，但他依旧没说话，淡漠得像在看空气。他转过身，朝走廊的另一头走去，连一句拒绝都没有留给那个女孩。
他经过云浅时，脚步没有半点停顿，目光也没有向她这边偏移一分，仿佛她只是走廊边的一棵盆栽，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云浅怔住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很淡，和他的影子擦肩而过时，甚至没有一丝交集。
那一刻，她心里酸涩得不像话。
回过神时，她才发现顾无岁的背影已经走远，那个女孩站在原地，咬着唇，一脸懊恼地盯着手里的便签纸。云浅深吸一口气，努力将那些纷杂的情绪压下，快步走向饮水机，接满一杯水后，匆匆返回了教室。
她没回头去看，也不敢去想自己究竟期待什么。但有一点她很清楚——不论是那个女孩，还是自己，在这一刻，顾无岁不属于任何人。
体育课的间隙，云浅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顾无岁的身影。他站在操场边的树荫下，穿着白色短袖校服，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显得清冷而疏离。他一如既往地与周围格格不入，却又不可避免地成为焦点。
云浅盯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心里乱成一团麻。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站起身，径直朝他走过去。
“顾无岁，”她喊了他一声，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淡，但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跟我过来。”
顾无岁微微侧头，淡漠地瞥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疑惑，却没有拒绝。他沉默地跟在她身后，脚步轻缓，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云浅将他带到器材室，推开门，一股略显陈旧的木头味迎面而来。她转身关上门，锁上。屋里光线昏暗，只有窄小的窗子透进几缕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云浅，你又想干什么？”顾无岁低声问道，语气淡淡的，像是带着些无奈和试探。
云浅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她忽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衣领，微微用力将他往自己身边拉近。
“你干嘛？”顾无岁皱眉，抬手挡住她的动作，却没用多少力气去推开她。
云浅却不管不顾，她的脸一点点逼近他的，他眼中的惊愕清晰地映入她的瞳孔中。
“顾无岁，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她声音发颤，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控诉，“你为什么可以对所有人都冷冰冰的，对我也一样？哪怕我们……哪怕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忽然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唇。
顾无岁浑身一僵，抬手抓住她的肩膀想推开，却终究没有用力。他的手放在她肩膀上，微微颤抖着，既不挣扎，也没有迎合，像是被迫接受，又像是在沉默中妥协。
云浅闭着眼，感受到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心里却酸得发疼。她不知道自己是想证明什么，还是想挽回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