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将毛巾丢到一边，谢菁渐渐出神……
“在想什么？”周霁昀已经结束视频会议许久，甚至已经盯着谢菁看了两分钟。可谢菁只是半靠在贵妃榻上，眼神明明灭灭，一看就是在思考。
谢菁回神，看了眼已经合上的笔记本：“嗯？你忙完了？”
“忙好了，”周霁昀颔首，他稍稍动了动，胳膊撑在沙发上，又问了一句：“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为什么会爱我。”谢菁垂眸看着周霁昀，没忍住挠了挠他的下巴，实在从她这个角度看，周霁昀和点点似乎没多大区别。
同样坐在地上，同样仰着头看着她。
周霁昀心思一动，上一次谢菁也说过这句话。只是那一次她说来日方长，并不着急要求得一个答案。而现在，她开始寻求内里的原因了。
这说明什么？
周霁昀喉结动了动：“菁菁是对我动心了吗？”
谢菁素来坦诚：“是，所以我要知道原因。虽然很多人都说爱情产生的毫无理由毫无预兆，可我探求的不是你为什么爱我，而是你为什么忽然之间有了这么大的改变。”
谢菁不喜欢说谎，因为一旦说谎就需要很多谎言去掩饰。很多时候她宁可不说，也不想说谎，但是一旦开口了，谢菁基本都会说实话。
周霁昀最爱她这点，可同时又最不喜欢她这点。尽管她说出来的都是实话，可那些没有说出来的全都藏在她的心里，谁也不知道谢菁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周霁昀略略皱眉：“你真的很想知道？”
“对，我真的很想知道。”谢菁稍稍后仰：“坦白的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没说不和你坦白，”周霁昀失笑，他捞过谢菁的手，捏着那软嘟嘟的指腹：“我就是在想该从哪儿说起，甚至害怕会吓到你。”
“只要你没有作奸犯科做不道德的事，其余我都能接受。”谢菁垂眸看他，在谢菁看来，只要周霁昀不是个坏人，不管什么原因她都能接受。
周霁昀勉强松了口气：“真的？”
谢菁想想：“真的，所以为什么？”
周霁昀仰头看着谢菁，眼神格外认真：“菁菁你相信重生吗？”
“重生？”谢菁挑眉，“我不太看小说，但是好像听说过这个词，具体的我不了解。”
她想了想：“这样，你今天不用跟我说了，我这几天做做功课。”
周霁昀一愣，眼神中第一次透出迷茫来：“做功课？做什么功课？”
谢菁晃晃手机：“你都不看小说的吗？这种重生梗都要写烂了，只是我平时也不看这些，和你也科普不了什么，等我去做完功课再说。”
周霁昀愣了：“这种……很常见？”
“准确地说是小说里很常见，”谢菁笑道：“至于现实里，没听说过。”
周霁昀的心忽然落到了肚子里，谢菁没有惊吓害怕，反而要自己去进行理论性研究。这点已经极好了，起码她不曾认为他说的是胡话，是编出来的理由。
谢菁上半身微微前倾，眼神中难得有些好奇，“我现在就一个问题。”
周霁昀挑眉：“什么问题？”
谢菁笑得有些戏谑：“你……到底几岁？”
周霁昀哑然失笑，他怎么也没想到谢菁的关注点是在这儿，他不答反问：“你觉得我几岁？”
“嗯，你的行事之间依然带着锐气，我猜年龄应该不会很大。”谢菁看了他一眼，“不超过三十五？”
“对，如果算上辈子的年龄的话，我应该是三十四岁。”周霁昀叹了口气，他再度揉捏起谢菁的手指来；“我还以为你会被吓到。”
谢菁失笑：“我哪里是那么轻易被吓到的人？不是说了吗？只要你没有作奸犯科没有做不道德的事，其余我都能接受。”
“其实想想，这个理由确实挺能解释一切的。”
周霁昀忽然膝行两步，脑袋埋在谢菁的腹部，察觉到睡衣上的凉意，谢菁摸摸他的后脑勺：“你怎么这么爱哭？”
“是太高兴了，喜极而泣。”周霁昀在谢菁的腹部拱了拱，“就像是铡刀放到了一半，心理负担忽然也少了一大半。”
谢菁有心想说铡刀还没彻底落下，可在看到周霁昀喜形于色的模样后她又心软了：“好了，剩下的等我去做做功课，现在该休息了。”
周霁昀忽然打横抱起谢菁，这次谢菁没有任何的惊慌，她顺势敲了敲周霁昀的肩膀：“我明天有早八，你早起的时候叫我。”
周霁昀应道：“好，要不我送你去学校？”
“没必要，还要你绕路。”谢菁笑道：“而且我明天就两节课，下课了我就去荣盛找你。”
周霁昀高兴了：“真的去公司找我？”
谢菁也笑了：“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而且这不是你的要求吗？正好陪你一起吃顿午饭，然后我回家忙我的事。”
周霁昀将谢菁放到床沿，自己在床边半跪下，谢菁垂眸看他：“怎么了？”
周霁昀手指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纠结许久才开口：“我可以提第二个要求吗？”
谢菁也坐直了身子：“什么要求？”
周霁昀几乎是哀求地看着谢菁：“就算……就算以后我们吵架了，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出去住，还是回家？”
谢菁说得上冰雪聪明，她一看周霁昀这个表情就知道两人之间肯定有事，甚至事情还不小。
她顿了顿，到底还是心软了：“好，我答应你，但是我脾气还不错，你如果不刻意骗我瞒着我，我们之间应该不会吵架。”
周霁昀试探：“就算……就算我们上辈子有许多误会？”
“你也说了是上辈子，”谢菁笑笑：“我觉得你有些魔怔了，因为这些事只有你知道，而我不知道。谁又知道这辈子的我和你记忆中上辈子的我是不是同一个人？”
“就是同一个人，”周霁昀很认真：“我唯一的妻子都是你。”
谢菁失笑，她有些时候觉得周霁昀真的没有看上去那么聪明。就譬如说他这几句话，已经暴露了很多内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