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补伦敦工人口音，就是那种bo~wa~wah！bloody hell！fooking！）
他轻轻靠在椅背上，拿起啤酒罐晃了晃，液体拍打着金属壁，发出“咚咚”的闷响。
“昨天，我还在办公室的破沙发上睡觉，睡着睡着，我就成了这帝国庞大审判庭中的最老资历之一。然后——啪——”
他打了个响指，
“他们就恭喜我！嘿！我就成了（I ↑be came ↑a bloody↑）十三个高领主之一。”
他说这话时，嘴角微微抽动，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咬牙。
“最他妈可笑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他压低了声音，身体微微前倾。
“上一任审判庭高领主死了——在自己房间里。被恶魔反噬。”
李峰微微一愣。“恶魔？”
“对，”邋遢大叔点点头，露出一口发黄的牙，
“一个圣锤修会的审判官，居然养恶魔。他以为能用圣印和符咒当笼子，结果那玩意儿一夜之间就把他啃成了骨头渣。你说他在干啥？玩宝可梦呢？‘来吧，我的混沌小可爱’——结果直接被召唤回地狱了。”
他说着，嗤地笑出声，那笑声带着苦涩、讽刺，还有某种老兵才有的疲惫。烟雾在他面前盘旋，像是在他的话语中游动的鬼魂。
“然后啊，”他抬起眼，重新看向那位高领主，
“那个老头——柯立芝——就成了我的新队长。他也被拉上了牌桌，成了新的十三之一。”
李峰静静地看着他，手里的taco早已凉透。那一瞬间，他觉得眼前这个醉醺醺、满身烟味的大叔，比整个大厅里那些披金带银的贵族——都要真实。
对方的眼神像是一坛陈年的酒，混着讥讽、疲惫和一点点莫名的悲悯。
李峰下意识地皱眉，那眼神让他感觉像是被一个陌生醉汉误认成了熟人。
他一拍脸，无语地叹了口气。
“看起来，”大叔开口，声音沙哑，带着酒精的尾音，“你不知道我是谁？Anney（小安）——她没告诉你吗？”
李峰眉头一挑，懵了一下：“Anney？who the fuck is Anney？”
“安柏莉 维尔，”大叔抿了抿啤酒，语气淡淡的，“你的老搭档，凯恩政委的女朋友。”
李峰的手一顿，整个人微微向后靠去，表情写满了“这不可能”。
“还有别的安柏莉吗？”大叔懒洋洋地回道。
李峰嘴角抽搐着，盯着眼前这位金发乱糟糟、满脸胡茬、穿着皱成一团风衣的老头，表情从怀疑到惊愕，再到彻底的不信。
“不可能，”他喃喃地说，“你虽然也是金发，但安柏莉长得太好看了。你……你绝对不可能是她父亲，除非——她母亲那边基因太过于仁慈了。”
老头“噗”地一笑，那笑里带着一丝自嘲。
他转过身，慢悠悠地翘起二郎腿，伸出手指从侍者的盘子里捏起一块炸鸡。
这可不是普通的炸鸡！那是李峰泄露的来自帝皇宝库的秘密........KFc吮指原味鸡的配方！来自几万年前，一位名叫山德士的上校，在肯塔基的秘方！
他拿起那个棕色的炸鸡，撕掉酥脆的鸡皮直接放进嘴里嚼了两下。
“我没想到你说话居然这么好听，我真的谢谢你的夸奖.......这个东西味道不错，我一会也要来几个........”
说完，他甚至没用桌上的餐巾纸，而是伸出舌头，随意地唆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毕竟是吮指原味鸡，肯定要吮指。
大叔终于慢悠悠地补充道，“我是她的师父——忠嗣学院和审判庭的导师。她是在我忠嗣学院休假的那几年，带的最后一届学生。”
李峰呼出一口气，嘴角微微扬起：
“那就是说——”
他低声道，眼神里带着一点复杂的敬意，
“你也是艾森霍恩审判官的师父了。”
邋遢大叔抬眼，目光深邃了几分，烟头的火光在他脸上映出一点猩红。
“‘师父’这个词太重，”他淡淡地说，“我只是教他们怎么活下来——在帝国的正义里，在真相的阴影里。”
他把烟按进空罐里，发出“滋”的一声，那声音像是整个宴会嘈杂声中的一道裂缝，短暂、刺耳，却真实得让人无法忽视。
那邋遢大叔终于放下啤酒罐，嘴角扯出一个带着疲倦笑意的弧度。他伸出一只手，手指上还沾着啤酒泡沫与烟灰。
“杰克逊·兰姆，”他用那种既懒散又带着权威的口气说道，“审判庭大导师，高领主之一的审判庭代表。”
李峰看了看那只伸来的手——然后慢慢抬起手，往后一靠，整个人向椅背倒去，姿势夸张得像是在伸懒腰。
他可不想握这个刚刚吮指的大叔手。
“你好，李峰，握手就免了吧。”
“是吗？” 兰姆微微挑眉，“我看我们审判庭的内部档案，你对人的体液没有反感，而且很喜欢........是因为我是老人吗? 还是因为我不是女人........”
李峰尴尬的表示：“两者都有。”
“如果是小安的话，你就会握了吧。” 兰姆此时把身上的炸鸡碎屑弹到地上。
李峰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大概率依然会拒绝。”
“拒绝？呵，”
兰姆眯起眼睛，神情古怪地笑了。他从侍者那儿随手拿过一条热毛巾，竟然随意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手背、指缝，连指甲缝都抠了几下。
然后，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那条毛巾直接丢在桌子上，一手拍上李峰的肩膀。
那一刻，毛巾的余温透过西装布料，李峰的肩膀几乎一僵。
“别骗人了，亲王殿下，”兰姆眯起眼，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像酒气一样渗人的笑意：“你一开始的犹豫，就说明了一切，如果你喜欢pegger（自己去查英文啥意思），就别装自己是pegee（小猪佩奇）。”
他笑着，又拿起一罐啤酒，啪地一声拉开，气泡溢出，溅在桌上，像是对刚刚那段对话的一个荒诞注脚，然后向着高领主的高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