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蓬总。”
龙在田应了一声，领着几个穿得跟太空人似的工作人员，往前头走去。
其实全是演的。
说白了，蓬雷稍微忽悠了一下这几个人——他们根本不了解芯片生产的具体流程。
实际上，生产早就开始了。
现在带他们去看的，只是最后一步：测试合格的成品出来。
芯片的制造大致分几步。
首先是做晶圆，把沙子一步步提纯、拉晶、切片、打磨，做成光滑的硅片，当作芯片的“地基”。
然后是光刻，最关键的设备就是上辈子卡了龙国脖子的光刻机。
这一步，是把设计好的电路图，用光刻机一层层“印”到硅片上。
印完之后，进行掺杂处理——往电路沟槽里注入离子，比如硼或者磷，让晶体管有了特性。
接着填铜，把各个晶体管连起来。
然后再重复掺杂、光刻、填铜的过程。
看起来就一块芯片，其实内部叠了几十层结构。
最后一步，就是封装和测试。
8寸的晶圆上，根据芯片大小，能切出几十到上千颗不等。
切完马上装到基板上，盖上外壳封好，再一个个检测。
检测完合格的，就能打包出货了。
就这么一套流程走下来，沙子才算真正变成了我们手里能用的芯片。
而蓬雷让他们看到的，正是最后这个封装测试环节。
毕竟，总不能让人在这守十天半个月，看沙子是怎么一步步变成芯片的。
“这就是咱们高腾自己做出来的芯片？”
当龙在田把一颗刚通过测试的电源管理芯片拿过来，递到大家面前时，郁桂月睁大眼睛，满脸惊奇地问。
“哈哈，你眼前不就摆着吗？”
对郁桂月这有点傻乎乎的问题，蓬雷笑着指了指生产线，打趣道。
他的声音被防护服闷着，听上去有点瓮声瓮气的，反而逗得人想笑。
“对，这块电源管理芯片，完全是我们自己动手设计、自己动手做出来的。
装在设备上，能让电量多撑十三点二个百分点，最关键的是——价钱直接砍掉一半。”
龙在田一边说，一边从盒子里取出几枚芯片，挨个递给在场的人，手里不停，嘴里也没停。
“啥？价格直接腰斩？”
张宇一听，声音都变了调，脱口而出。
“先别急着惊讶，现在重点不是这个。”蓬雷眼尖，注意到郁桂月靠在墙边，呼吸急促，脸色发白，赶紧打断了龙在田接下来的话，“咱们先撤，出去再说。”
“对对对，外面聊，外面聊更自在。”李达明反应也快，一看气氛不对，立马顺着蓬雷的话接上。
既然蓬雷都发话了，其他人自然没理由反对。
再说，头一块芯片诞生的过程他们也都亲眼见了，该拍的照片也拍了，没什么遗憾的。
可在这无尘车间里，穿着密不透风的防护服，说话全得靠吼，累得慌。
蓬雷悄悄伸手，握住了郁桂月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意思是：别怕，我在。
郁桂月脸色虽然还难看，却努力扯出个笑容，眼里带着点歉意。
蓬雷摇摇头，用眼神告诉她：没事的。
他心里有数，郁桂月平时身体不差，问题出在这件防护服太闷，待久了容易慌。
八成是有点怕封闭空间。
又折腾了一道又一道流程，几个人总算从车间里出来了。
蓬雷摆摆手，让大家先歇口气，等会儿再开会详谈。
“还好吗？”他拧开一瓶水，递过去，语气里全是担心。
“没事，就是……我有点怕闷，穿那衣服时间一长就喘不上气。”郁桂月小口喝了点水，脸色慢慢缓过来，虚弱地解释了一句。
果然，和他猜的一样。
“傻丫头，早说啊，非得硬撑？”蓬雷心疼地拍拍她后背，声音轻得像哄小孩。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多了。”郁桂月笑了笑，从他怀里退开，顺了顺散乱的头发，努力恢复镇定。
这小插曲没影响大局，接下来的会议照常开始。
“为啥成本能降这么多？”龙在田坐在桌前，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继续说道，“第一，芯片本身利润就高，可卖给我们龙国的价，比别国贵一大截。”
“另外还有一些……不太好明说的原因。”
“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自己生产，成本至少少一半。
这已经是保守估计了。”
“要是加上性能优势，实际节省的远不止这些。”
这话一出，不止张宇，连郁桂月和李达明也都竖起了耳朵。
至于那“不好明说”的地方，其实很简单——整条生产线，压根没花钱。
全是蓬雷拿积分换的。
而且，芯片一上来良品率就高得吓人。
因为负责技术的是“工具人”，不会手抖，不会犯低级错误。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设计环节几乎没花一分钱。
芯片方案直接从系统里兑出来，省了最烧钱的流片环节。
流片有多贵？设备折旧、打样、失败重来、调试……随便一款新芯片，动辄几千万甚至上亿美元起步。
所以，哪怕芯片原料只是沙子，可只要不是低端量产货，价格就没便宜的。
而龙在田说的“成本降一半”，其实还留了余地。
真实成本，也就国外进口芯片的两成出头。
不敢说全貌，一是怕吓着人，二是真没法解释。
毕竟除了光刻胶这些暂时还得外购的材料，最大的开销……居然是电费。
研发费？为零。
设备折旧？也没花钱。
所有东西都是蓬雷用积分白嫖来的。
“龙总，那以后我们自己产的芯片，是不是每一块都能省这么多？”郁桂月听完，若有所思，接着问了一句。
这话一出，张宇和李达明立刻盯着龙在田，眼都不眨。
“只要沈总工的设计水平保持这样，其他芯片的成本，基本也能砍一半。”龙在田笑了笑，语气笃定，“当然，具体数字得等量产之后才算得清。”
“这种小芯片，我不会出错。”沈国凡淡淡开口，像是在说今天吃啥一样平常。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郁桂月：“你们郁氏要用的芯片，也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