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
小小的呼声响起。
像是有人轻轻吹口哨似的。
声音很轻很轻。
程凭生看着床上两个睡午觉的小朋友，松了口气。
是谁发明的幼师这个行业？
简直为国家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
试想要是每个成年人都在家里带娃，那谁有空创收？谁有空提高生产力？谁有空上班？
反正这小半天时间。
比他平时开一天的会还累就对了。
奇怪了，明明小孩也干不了什么哈。
但是他们就是能让你什么也干不了。
程凭生出了休息室，轻轻带上了门。
小孩睡着不容易，可不能关重了，要是把他们吵醒了，他得捶胸顿足的。
关门的声音响起。
顾寒睁开眼，看了一眼空调，一只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两只手拿着，按下按键，从16度调成26度。
把床尾折叠好的被子摊开，盖在两人身上，躺下继续睡。
-
午睡醒来。
温度适宜，窗外光线适宜，很精神，不头疼。
没有大人。
程凭生去开会还没回来。
程心想玩捉迷藏。
两个都藏，看谁先被捉到。
饶是顾寒多活了一辈子，也有些震惊：“？？？谁来捉？”
不对，他应该先拒绝才对。
程心小拳头托着下巴，肘关节抵在另一只手臂上，认真思考了一下，随后竖起食指，说：“爸爸捉！”
顾寒：“……”
他都不敢想程叔叔一进来发现两个孩子都不见了该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们两个该承受怎么样的河东狮吼。
这么一想，他还是有点期待的。
转念又觉得奇怪，明明他前世是恐惧被骂的，怎么现在也不怕大人训斥了呢？
“玩游戏，安全第一。”假小孩顾寒认真教导真小孩程心。
是的，他现在觉得，女魔头很可能是个真小孩。
毕竟真的女魔头是会怕蛇的，他前世见过。同一条蛇，当场吓哭，那个养小青蛇的员工被程凭生辞退了。
但是这个妹妹不怕，还觉得是蚯蚓。
很可能她的确不认识。
不然实在很难演。
顾寒认为自己闲暇时间有必要带着她看动物世界，好好了解一下危险动物。
不过他还不能交付所有的信任。
顾寒还有点拧巴。
毕竟这张脸是一模一样的。
不对，这个妹妹好像更胖一点。
程心不知道哥哥想了那么多，敷衍地点了点头。
顾寒不满意：“跟我读，安全第一。”
程心乖乖重复，奶声奶气：“安全第一。”
脸嘟嘟的，顾寒不由自主地掐了一把程心的肉肉脸。
超级无敌软，超级无敌嫩。
怪不得大人都喜欢白白胖胖的小朋友。
揉吧揉吧。
手感很好。
程心疑惑哥哥为什么捏她脸蛋，她睁大眼睛， 没当回事，丁姨也喜欢捏捏她的脸。
不疼呀。
不疼就不用管。
顾寒又啰嗦地规定了活动范围，只有休息室和办公室，不能出去，不能开窗。
程心一一点头。
顾寒怀疑她能不能听懂，不过没关系，他会盯着。
游戏开始之后，程心呲溜一下，躲到了办公桌下面。
她早就挑好地方啦！
顾寒觉得这个位置甚好，毕竟很安全。
嗯，只要程凭生一踢腿，就能发现她。
他躲到了长长的窗帘后头。
刚好那个位置可以盯住小程心的动静。
她是一个真小孩。
他得好好看着。
-
窗外云朵一朵一朵飘过。
太阳时不时露个脸。
提高一下存在感。
有鸟叫，啾啾啾，啾啾啾。
顾寒以为程心躲几分钟就不想玩了，不过他低估了小朋友的好胜心，至少待了十分钟。
办公室门开了。
有人进来。
顾寒看到程心蜷得更小只了。
像只小蜗牛。
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有点紧张。
可能玩这种游戏多多少少都会有点紧张感的。
不过进来的人……
顾寒瞄了一眼，愣了一下。
从记忆库里找到了这个人。
——小李。
之所以会认识他，是因为前世成年后的顾寒就是注意到他心思不定，于是收买了他。
可以说能拿下【凭信地产】，也是有小李一份功劳的。
顾寒挑了挑眉，看到小李胸前吊着的工作牌，这时的小李还只是策划部的普通员工，这个级别的员工这时候来总经理办公室是要干什么？
小李似乎是知道这时候经理级别的都在开会，不过他依然谨慎地打开休息室门看了看，里面空无一人。
随后站在桌子后面，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转了过来，插入了一个U盘。
也没有想到这一眼望到头的办公室里桌底下藏了一个小孩，窗帘后也藏了一个小孩。
顾寒没带手机。
手机太大了，他装口袋里会被发现，所以都是锁在家里，录不了像。
小李紧张得手都有点颤抖，盯着电脑屏幕看。
注意力在电脑屏幕以及办公室门。
不过他知道，程总和部门经理都在开会，林助出去了，小孩也不在，应该是带程总的孩子出去玩了。
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都有点汗流浃背了。
马上就要好了，谁也不知道，他还能得到一大笔钱。
“哇！”
桌子底下的程心突然跳出来做了鬼脸。
“啊啊啊！！”
小李本来就心虚，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
小姑娘觉得好有意思，乘胜追击，追着他接连哇了几声，小李惊魂未定，吓得跑出了办公室。
程心略略略地要追出去的时候顾寒出来拉住了她。
“别出去。”
程心恶作剧成功，还在嚯嚯嚯地笑。
“等我一下。”确定她不会出去之后，顾寒当机立断看了电脑。
小李在电脑里植入了一个病毒，原本他只要加载好拔掉U盘带走，电脑里面的资料窃取得就神不知鬼不觉的。
谁知一被吓，U盘都忘了拔了。
知道程心是真小孩之后，顾寒也不顾忌她。
先把电脑转过来，人太矮了，爬上去跪坐到电脑椅上，手指不停翻飞，将病毒顺着空白文件传输过去，拔掉U盘，清洗病毒，加强防火墙，一气呵成。
“哥哥，我也弹琴琴！”程心更矮，扒在桌子上，努力踮起脚，手往前伸，也想掺一手。
门打开“咔哒”一声，顾寒迅速把程心抱上了自己的腿。
太重，差点抱不动。
幸好最近每顿都有多吃一碗饭。
小姑娘坐在哥哥腿上，学着哥哥刚才的样子，两只手兴奋地拍着键盘。
piapia作响。
同样作响的还有程凭生脑子里的那根弦。
万万没想到只是开了个会，电脑就被荼毒了。
程凭生额头青筋暴起：“程心！！！”
程心眨巴眨巴眼睛，手上没停，键盘拍得很有节奏感，像是在弹世界名曲：咦？
顾寒在她身后微微低头：心虚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