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家里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
顾寒身上戴着围裙，从厨房里端了一盘子拍黄瓜出来。
众人都惊了。
最诧异的就属王景润，他瞪大眼睛走了进去：“白切鸡蒜蓉开边龙虾狮子头番茄土豆牛腩三文鱼刺身和拍黄瓜！厨艺大涨啊顾寒！”
程心也走过来，对她哥猛举大拇指：“太厉害了哥！进步神速！”
顾寒把拍黄瓜放下，沉默了。
温助理不敢说话。
程心和王景润还在夸夸。
顾寒解下围裙，说：“也不都是我做的。”
程心拍拍他的手臂：“哥哥没关系，这一桌菜能做几个都非常厉害了的！”
王景润眼疾手快抓了一块鸡肉吃，说：“嗨，就算只做一个，都很厉害了。”
顾寒有信心了，挺起胸膛：“那倒是。”
王景润盯着桌子随口问道：“哪个菜是你做的？”
“喏。”顾寒指了指那盘拍黄瓜，“这个。”
王景润懵了：“啊？”
顾寒又指了指那盘三文鱼：“这个也是我装盘的。”
说罢，他看向了程心。
他看起来面无表情，但是看在程心眼里就是求夸夸，于是她用手指拿了一块黄瓜塞嘴里，腮帮子鼓鼓，笑眯眯地举起大拇指说：“超级好吃！”
顾寒就笑了。
王景润见状，也夸了起来，端起那盘子三文鱼，一脸浮夸：“哇这三文鱼的摆盘，好漂亮！我从来没见过摆得这么好看的三文鱼，摆得整整齐齐，一片一片，一摞一摞的，看着就特别好吃！简直是珍馐！”
顾寒默默看他：“你在嘲讽我吗？”
他装盘就是把外卖的原封不动挪过来的。
“你别吃。”
王景润不服：“我不管，我要吃，就吃！不公平！我夸的词汇量明明更丰富，凭什么不让我吃！”
程心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
晚上，顾寒才从温助理口中得知程心经历的事情。
“汤家？”顾寒皱了皱眉。
对于汤家，他印象不深，这在华黍应该不算什么豪门。
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几下。
“还有……”温助理想起来了，“今天在赤夜门口陈小姐和一位姓汤的和一位姓赵的小姐发生了冲突，据姚先生的描述，汤小姐应该是赤夜里某位富商的小三。”
在华黍市，汤姓并不是什么很常见的姓氏。
顾寒思索了一会儿：“这样这个汤家和赵家你都查查，主要查他们的亲缘范围，另外汤小姐跟的那位富商也查一下。”
“是。”
-
敲门声响起。
程心立刻把手机藏进被窝里，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谁啊。”
“我。”顾寒轻笑了一声。
虽然尽力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但是他还是听出来她还没睡。
“可以进来吗？”他说。
程心突然感觉自己在说废话。
家里就她和她哥两个人，还能有谁呢？
她赶紧跳下床去开门。
门一被拉开，顾寒看见她就穿了一个薄薄的吊带和一条短裤。
而且因为在睡觉，没有穿内衣。
他立刻转过身。
平静地说：“要不你先穿一件衣服？”
程心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跑下来跑得急，光穿着睡衣就跑出来开门了。
“啊！”她惊呼一声，连忙关上门。
在门外顾寒羞红了脸。
在门内，程心尴尬的无地自容。
再次开门的时候，她裹得严严实实，给自己扎了个凌乱但精致高颅顶的丸子头。
腼腆地说：“可以进来了哥哥。”
程心的房间是顾寒装修的，大到墙面的颜色，小到茶几上的米白色蕾丝桌布，都是他亲自设计，亲自挑选的。
可这时候他走进去，就觉得空气中好像比从前多了一丝淡淡的香气。
程心蹬掉拖鞋，直接坐在了飘窗上，从这里景色很好，能一眼看到漆黑的夜晚，城市的星光。
她看窗外，因为她有点不好意思看顾寒，这样的小别扭让她很不舒服，她怀念从前不喜欢他的那些日子，她肆无忌惮地跟他相处，不像现在这样，一见到他，便心跳得飞快，忐忑不安，悸动不已。
顾寒坐在了一张毛茸茸的懒人沙发上，是专门给她买的，她整个人能直接窝进沙发里面，他买的时候想象过午后她窝在这里睡觉休息，或者是看电影吃零食，又或者是看书学习……
他光是想象，心就软得不行。
他希望她能一直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但是现在他自己坐在这张沙发上，却觉得沙发太软了，软得他光靠着自己坚硬挺拔的骨架撑起自己，提醒自己，不能在这柔软中沦陷。
顾寒是来问关于汤天逸的细节的。
有事谈就好，没事谈的话程心很怕她哥会发现自己那不可言说的情愫，有事谈她至少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他，强装镇定，而不是呼吸短促，期待着和他更加靠近。
她说起了关于那天那个人的手部细节，也说起了汤天逸的事。
她光着脚从飘窗上跑下来，跳回床上拿了手机过来。
顾寒看着她光脚跑来跑去。
默默给自己定一下一个小计划。
得在这里铺上一张柔软的，踩上去如云朵一般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