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办公室的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魔药清香。
艾薇拉在松软的床上动了动，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熟悉的天花板。
她揉了揉眼睛，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试图让脑子开机。
“吱呀——”
门被打开，小巴蒂端着一杯药汁快步走了进来。
他依旧穿着昨夜的黑色长袍，领口微敞，神色是难以掩饰的疲惫，见艾薇拉醒了，小巴蒂的脚步明显加快。
“小心些。”
小巴蒂将药杯放在床头柜上，俯身坐在床边，一手稳稳托住艾薇拉的后背，另一只手拉住她的胳膊，小心地将人扶坐起来，让她能借力靠在他胸前。
艾薇拉迷迷糊糊地躺在小巴蒂怀里，即便脑子还没开机，但也记得她现在要装成“虚弱的病人”。
“我爸爸呢？”
她看自己现在是在斯内普办公室里，她爸爸没理由不在啊。
小巴蒂又调整了下姿势，让艾薇拉靠的更舒服些：“嗯——他刚刚去储藏室了，似乎是正在熬制的药剂出了点问题。”
艾薇拉：“哦。”
她这个学年很少住在办公室，也不知道斯内普最近又在熬制什么高难度药剂。
但她之前准备参赛药剂的时候，倒是瞟到过斯内普桌子上的药材清单，全是珍贵货色——药剂师真是既赚钱又费钱。
小巴蒂：“感觉怎么样？”
艾薇拉仰脸看他，一脸哀怨：“你说呢？”
抬头时，她的额头无意间蹭到小巴蒂微敞的领口，鼻尖掠过一丝清冽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惯有的冷冽薄荷香，倒是也不难闻。
艾薇拉眨眨眼，看清了小巴蒂眼中明显的红血丝：“？你喝酒了？”
不是，昨天双方大战局势紧张成那个样子，他竟然还去喝酒了？
小巴蒂搁这借酒消愁呢？
：……
倒也真算是借酒消愁吧……
某个人昨天后半夜愧疚到快要压不住自己的情绪，跑回办公室喝了一整瓶的威士忌。
小巴蒂别开视线，喉结轻微滚动：“喝了一点。”
他抿着唇，用另一只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语气放缓了几分：“先把药喝了吧。”
小巴蒂垂首，将杯子递到艾薇拉唇边。
艾薇拉接过来抿了一口，尝到熟悉的味道就知道这是斯内普熬制的药剂——一点也不苦。
艾薇拉笑了：“还是我爸爸的药剂好喝，甜甜的。”
“嗯。”小巴蒂看着艾薇拉小口喝药的模样，忍不住低声补充了一句，“我会学会的。”
艾薇拉喝药的动作顿了顿，皱眉道：“你要偷我爸爸秘方？”
没良心的，她拿他当朋友，他竟然惦记斯内普的改良药剂。
小巴蒂：……
已经要忍不住笑了。
艾薇拉挥挥手，点亮了房间里的蜡烛，她爸办公室就这一点不好，很费蜡烛。
烛火照耀下，小巴蒂眼底的红血丝更加明显，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艾薇拉喝着药，视线瞟过小巴蒂搭在她身侧的手腕，看到了他虎口处的裂痕。
她伸手点了点那里：“受伤了？”
小巴蒂的手臂微微一僵：“不碍事。”
昨天晚上事情太多，思绪太乱，他根本没在意自己受伤这件事情。
艾薇拉想了想，抬手召来了自己的魔杖，准备治疗小巴蒂的手。
“你还受着伤，这几天不要使用魔力。”小巴蒂皱眉，反手握住艾薇拉的手拦住了她的动作。
艾薇拉：“好吧。”
反正也只是意思意思。
小巴蒂又不可能真不给自己疗伤，可能是虎口那个伤太小了他自己没在意。
无奈：‘宿主，他真一点没管自己的伤。昨天他好像伤的还挺严重的。’
艾薇拉一愣。
艾薇拉：‘昨天晚上这么忙吗？不是只需要汇报一下任务吗？’
：‘你一会自己问呗。’
艾薇拉收回思绪，仰头喝完最后一口药后挥手从空间手镯里拿出两瓶药剂递给了小巴蒂：“哝，给你两瓶复原剂，这是我熬制的——芒果味。”
小巴蒂接过药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瓶身。
他沉默片刻，忽然语气极轻地说：“对不起……”
艾薇拉怔了怔，侧首望进了小巴蒂深邃的琥珀色眼眸。
一时相顾无言。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砰！”
斯内普站在门口，目光落在贴在一起的两人身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克劳奇，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小巴蒂抬眸，丝毫不慌：“提醒艾薇拉喝药，斯内普先生。”
脑子已经完全开机的艾薇拉在斯内普冰凉的目光下，终于意识到她和小巴蒂此时的动作似乎有些过于亲近。
她默默坐直身子，离开了小巴蒂的臂弯。
艾薇拉与小巴蒂相识十几年，熟的不能再熟，游魂状态的时候还躺过小巴蒂的床——再加上她刚刚脑子迷迷糊糊的，确实一时间没意识到。
本来没什么，但被斯内普看见，艾薇拉就觉得有点尴尬了。
这样想着，她离小巴蒂又远了点。
“好了，该喝的药已经喝了。”小巴蒂倒没什么反应，自然地起身接过艾薇拉手中的空杯子，语气平静。
他侧首看着艾薇拉：“我先走了。”
艾薇拉点点头。
与斯内普擦肩时，小巴蒂与他的目光有瞬间的交锋，但谁都没说话。
门轻轻合上，房间重归寂静。
斯内普大步走向艾薇拉：“身体怎么样？头疼不疼？有力气吗？”
艾薇拉拉过斯内普的手，笑眯眯开口：“我真没事，爸爸，就是吐了两口有点缺血，睡一觉喝瓶补血剂就好了。”
斯内普叹了口气，摸摸艾薇拉的头发：“总是这么让我害怕。”
“诶呀，没办法嘛，”艾薇拉撅了噘嘴，“巴蒂突然拉我参与那个计划，而且我本来就打算演场戏打消他的怀疑，只好顺势将计就计了。”
“你还不知道我吗？”艾薇拉眨眨眼，“我怎么可能会吃亏。”
斯内普：“克劳奇信了吗？”
艾薇拉：“应该吧，我看他挺愧疚的。”
斯内普抿了抿唇，应该不只是愧疚吧。
他想提醒艾薇拉什么，可看着艾薇拉澄澈的双眸，又觉得没这个必要——艾薇拉似乎都没把小巴蒂当男人。
艾薇拉眼中，只论价值，不分性别。
斯内普微微点头：“那就好。”
艾薇拉想了想后又问道：“哈利那边怎么样？”
“不清楚，”斯内普耸了耸肩，“但昨天晚上的校长办公室似乎不太平静。”
艾薇拉：“行，一会我去问问情况。”
斯内普：“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艾薇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