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一言不合就吵架
坐上网约车的瞬间，文竹脑海突然闪过《逆光舞台》四个字。
她拿出手机，给李黎秋发了条微信。
-竹子：你有赞助的那个节目是《逆光舞台》吗？
李黎秋没回她消息，直接拨了电话过来。
“你改主意了？后天要来吗？”
“给我张观众席的票，我工作室有个妹妹是节目的粉丝。”
“那你也一起来呗。”李黎秋继续动员。
“我去不了。明天吴漾回来。”
“那你带他一起来。”
文竹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李黎秋想了想吴漾的形象，“也是啊，他就只适合端个白瓷杯，坐在办公桌上开会。”
文竹脑子里有了画面，噗嗤笑了出来。
李黎秋那边传来了一声婴儿啼哭，文竹脸上露出一抹柔色。
“瓜瓜哭了？”
瓜瓜是李黎秋的儿子，前阵子刚满百天。
“是的。小祖宗估计是饿了，我要去奶娃了。观众席的票我给你，嘉宾席的位置我也给你留，你改主意了跟我说。”
李黎秋匆匆挂了电话，文竹握着手机翻看了一会儿朋友圈。
那些保持的联系的同学朋友基本都进入了拖家带口的状态，叶如家的小七已经读中班了，叶如刚发几张小七的可爱九宫格；何杰三年前也结了婚，现在孩子已经能颤巍巍推着小椅子走路；大瑶倒是没结婚，不过也有了稳定的男友，估计也好事将近了。
在文竹看来，所有的人都按部就班走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
也许在别人看来，她也是如此吧。成了家，立了业，剩下的就是在日复一复的生活里奔走忙碌。
但在她内心深处，却始终像缺了一块，带着无法言说的失落。
她原本以为婚姻能填补这部分空白，但好景长不过半年，这种失落又卷土重来。
特别是这半年多，随着吴漾出差的频率越来越高，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反而愈演愈烈。
-
周三下午，文竹准时出现在机场。
吴漾从坐上副驾驶开始，便难掩开心，扬起的嘴角便没下来过。
“笑什么？”文竹备受触动，“接个机而已，这么高兴？”
“这是我们结婚以来，你第一次接我。”吴漾试图说明这件事的特殊性。
“早知道接个机就能让你开心成这样，我就多接接你了。”
“那不用。”吴漾说，“接太多就体现不出特殊性了。”
文竹吐槽，“真难伺候。”
“文大师，凭良心讲，都是我伺候你吧。”
文竹踩了一脚刹车，“那你来开车。咱俩现在换一下位置，你这个话才有说服力。”
“不换。”吴漾说，“你多开开，熟悉熟悉，后面我出差你可以一直开这辆车，这辆车比你那辆旧车安全。”
文竹目视前方，平静地问道，“下次什么时候？”
吴漾知道她指的是出差。
“暂时不清楚，看项目情况。”
“嗯。”文竹的心情大打折扣。
这种聚少离多的生活并不是她预想中的婚姻。
直到两人坐进餐厅，文竹的情绪才缓和些。
吴漾自认理亏，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你昨天要的钱我刚刚转你了，你确认一下。”
文竹惊讶于他的干脆，“我们要不要立个字据什么的？”
吴漾压根不理她，叫了服务员过来点餐。
待他点完餐，文竹抓住他的袖子，“万一我赔了呢？”
吴漾反手握住她的手，“不会的，你换到长风不会比现在差。”
他的鼓励让她安心了不少，但忍不住多问一嘴，“我说万一。”
“万一赔了你就赔我个孩子吧。”
此情此景听到这句话，倒不那么突兀。但文竹依然无法干脆地应允。
见文竹不说话，吴漾继续说，“我妈昨天打电话给我又唠叨这件事了。”
想到那个和自己并不十分对盘的婆婆，文竹语气有些僵硬，“她唠叨她的好了。”
“老婆。”吴漾握紧文竹的手，“我今年都35岁了。青海比我还小1岁呢，孩子都上三年级了。”
青海是和吴漾同年进研究院的同事，那年吴漾博士毕业，青海硕士毕业，虽同一年入职，发展却天壤之别。虽然如今吴漾是青海的顶头上司，但因两人年龄相近，吴漾这一直与青海交好。文竹与青海一家三口也算熟识。
文竹由他握着，“我们结婚前就说好了，孩子的事情不着急，你也同意的。而且你现在一年365天，200天在出差，我工作室也刚起步，怎么可能有时间养孩子？”
“这不影响啊。”吴漾说，“我们可以请一个家政阿姨和一个育儿嫂，孩子交给她们，你完全可以继续你的事业。如果你不放心外人，我妈也退休了，让她过来带孩子也可以。”
这些说辞文竹在自己婆婆那里听过不少次了，以前吴漾会帮着一起挡回去，而现在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分明是他已经和他妈达成了统一战线，以攻略文竹为目标。
想到这里，文竹抽出自己的手，“那你找个人跟你一起生吧。我不生。”
这句话有点触到吴漾的逆鳞了，他也有些情绪上头了。
“你是让我去外面包个小三吗？随便一个在乎自己丈夫的人都说不出你这种话吧。”吴漾说，“文竹，你真的在乎我吗？”
“那你呢！”文竹反问，“我们俩一个月见不上三次面，孩子生下来干嘛？就为了完成你们家传宗接代的任务吗？”
“文竹你……”
“打扰一下。给二位上一下餐。”
服务员适时出现，解除了两人一触即发的战争。
文竹失了说话的欲望，冷着脸用餐。
吴漾放缓了语气，试着再劝一劝她。
但文竹一个字都不应，吴漾渐渐也闭了嘴。
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最终在两人的沉默中进行，又在沉默中结束。
从餐厅出来，文竹没再坐吴漾的车。
她把车钥匙递给吴漾，“工作室还有活，明天一早要发给客户，今天去机场接你没来得及弄完。我打车过去处理一下。你叫个代驾回家。”
吴漾没接车钥匙，盯着文竹，咬牙切齿般吐出几个字，“一定要这样吗？我一个月回来不了几天。”
文竹：“你一个月回来几天是你的事，我不可能守着你回家的日期安排我的工作。我不是你妈，做不到围着你的生活打转。“
吴漾不再看文竹，“车留给你，我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