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御花园,有一位妙龄少女正带着她的两个侍女静静的赏花。
有几只蝴蝶成群结队的在花丛间飞舞,绚丽的翅膀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少女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眼眸中尽是对这美景的喜爱。
封予柔不知怎么形容这个场景,就像是一幅优美的静态仕女图,她也没有去打扰这幅美妙的画面,静静的看着。
她看着这位世家小姐伸出手去碰一朵开得娇艳欲滴的花,停顿良久都未接触到花瓣,似乎是怕打扰了休憩的花朵。
随后一只蝴蝶飞至少女的手指上停驻,惹得手的主人更是不敢动,恐扰了这位“不速之客”。
“小姐······”身旁的侍女小声开口,但被她的小姐打断。
“嘘,会吓跑它的。”
这边,封予柔眯着眼睛看着这幕,神情有些恍惚,随后失落的垂下了眼神。
这世间的悲欢离合,喧闹繁华以及美好都与她无关。
而一旁的海棠见此,心中又是长长的叹息一声,好想快点回瑶光殿。
总比好过如今的触景伤情,想起过往的美好,到今日彻底消逝的落差。
封予柔独自伤神片刻,抬起头来看着这美好的一幕,瞬间顿觉有些刺眼,很想病态的去打破。
一步步的往那个少女的方向走去,步伐轻缓无声,被少女的侍女察觉后,被她凶狠的眼神吓得闭上了嘴。
封予柔站在离那少女不远处的身后,伸出手弹了一下少女手中停驻的蝴蝶,蝴蝶被吓得逃离了此处。
而这位少女也被吓得身躯一颤的转身,随后往后退了几步,抬眼看向突然的“闯入者”。
见是位年纪轻轻又身着宫装的女子,面容姣好,但神情阴郁,凌厉冰冷的眼神径直的盯着自己,令人生畏。
封予柔看着这位小姐,脸生的很,并无印象,冷声道,“装得不错。”
这位小姐身子一僵,面上尽被戳破的尴尬和局促,和羞耻。
“要是你的手不抖,我都要信了,”才怪。
信不了一点,那么大的三个活人靠近,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察觉,就算她的脚步放得再轻,再缓。
她过来时也能带来轻微的风和热气,以及阳日映射过来的影子。
“臣女史氏慧宓拜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
史慧宓强装镇定,并未回应这个问题,而是从容不迫的给封予柔行了个跪礼。
“史慧宓?”
封予柔疑惑的看着跪在面前的这位小姐,脑中思索,宫中的确来了位国公府的姑娘陪伴太后娘娘,但那国公府叫什么来着?
“小姐,是陵淮公府的大姑娘,”海棠连忙道。
“陵淮公府,就是那个靠救驾先帝发家的国公府吗?”封予柔问。
“回娘娘的话,正是,”史慧宓面上又是一羞,但还是从容应对。
“一条人命换得国公爵位,换得先帝庇佑子孙三代,你祖父这条命丧得可真值当,”封予柔毫无情绪的话击中的史慧宓的心。
史慧宓强忍着心中的痛意和羞耻,恭敬的垂着头跪着,听其叹了口气,继续道。
“不像我们英国公府,为大雍丧了几十条人命,也只换得个国公爵位,子孙后代也未得帝王的庇护,到这代,直接断子绝孙了;”
史慧宓:······
她很无语,也很震惊,她这是听的什么东西啊,敢情这位贵妃不止损别家,自家府上损得更狠。
但这位封贵妃与她说此话,到底怀有什么目的?
这令她有些害怕,她会不会是要被拉出去当枪使了,或是被灭口啊。
“史慧宓,从中你可得出了什么?”封予柔看向还跪着的少女,皱起眉头,一时懊悔。
“怎么跪着?快点起来,别人看见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况且我又没让你跪,你跪什么?这对我本就不好的名声变得更狼藉。”
史慧宓有些颤巍的站起来,恭敬的站着,这封贵妃很是复杂,阴晴不定又捉摸不透,一时后悔来御花园了。
“臣女······不知,还请娘娘解惑,”史慧宓想起刚刚的问题,一时不知要回什么才能令贵人满意。
“不知?”封予柔自嘲的笑着,随后收起笑容,“这救国啊,还不如救这一国之君,君主可比大雍重要。”
“就是不知,”封予柔到盛开的芍药面前,“大雍要没了,一国之君到底是何国的君?该不会是当山头上的寨主吧?”
史慧宓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这贵妃怎么什么都说,这自毁行为,是不想活了吗?
她该不会被封贵妃拖下水,一起被绞刑了吧。
“贵妃娘娘,还请慎言,宫中局势复杂,要被有心人听到,会害了您的。”
“贵妃娘娘?认识我?”封予柔疑惑的看过来,问。
史慧宓:······
这是重点吗?明明后半句才是重点,这贵妃怎么抓不住话语的重点?难怪陛下更喜另一位贵妃。
况且,她一开始行礼时就叫的贵妃娘娘,这贵人是没听见吗?
“娘娘,刚刚臣女从您说的话语中,猜到了您的家世,是出自英国公府的封贵妃,”史慧宓感觉额上冒汗,很是难受。
“哦~”封予柔继续盯着对方,“我见着你,到你请安之间,就说了两句话,一为装得不错,二为要是你的手不抖,我都要信了;”
“之后你就给我请安说的是贵妃娘娘,这两句话中,你从何得出我是贵妃?”
史慧宓:······
封贵妃记性真不错,回忆的一字不差,但就是性子很捉摸不定,处起来很累。
“回娘娘的话,臣女······拜见过颜贵妃,而宫中只两位贵妃,因此猜测您是英国公府的封贵妃,” 史慧宓回道。
“嗯,”封予柔盯着眼前人,点点头,“还有呢?”
在史慧宓疑惑的神情中继续问,“宫中是只有两位贵妃,但还有不少娘娘啊?你怎么确定我就一定是贵妃?”
“回娘娘的话,您的衣着较为华丽,与颜贵妃的衣料相似,簪的头饰虽少但名贵;还有您只带了两位侍女,出行喜简;最后,您一直以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