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越说思路越清晰,以前挡在眼前的迷雾正在消散,他隐隐看到了雾后藏起来的东西。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每个月的七号您都会带昔拉去某个地方,昔拉回来时身上都带着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味道。”
从昔拉的态度上判断,她去见了安室哥哥,但对方的状态并不好。
医院还是实验室?
如果是医院,没必要隐藏的那么严实,父亲每次去都很紧张,姿态也变得紧绷。
排除一切可能,是私人实验室。
不,补充一点,是见不得光的私人实验室。
他脱口而出:“昔拉或者安室哥哥背后有一个黑暗组织在控制着他们。”
话音落下,病房陷入了死寂。
工藤新一被真相的黑暗冲击到,大脑前所未有转动起来,眼里也多了几分热切和兴奋。
这是侦探对谜题本能的追逐。
去探究!
去解密!
去弄清楚一切,救回无辜人!
他听到源于血脉和心脏里的大吼声,声音大到让他大脑嗡鸣。
此时此刻,他蓦然有种福尔摩斯邂逅莫里亚蒂的宿敌预感。
轻微的掌声响起来,工藤优作一边鼓掌一边骄傲又复杂的看向儿子,他骄傲于孩子强大的智商及推理能力,却也了解他的倔强和坚持。
新一这孩子尊重并爱护生命,可也对揭示事实真相极为坚守和强硬。
他不去计较真相会带来的伤害,只单纯的认定一切事实真相都必须有答案。
在这点上,新一未来怕是要受伤了,因为世界非黑即白,真相有时候并不重要,还会带来更大的伤害。
另外,这孩子的责任心极强,昔拉已经被他划归到自己人这边,勉强可以称得幼驯染。
哪怕是为了昔拉,新一也不会放任组织不管。
但这会带来极大的危险。
工藤优作想劝,却又谨慎的不敢开口。
他的儿子过于敏锐,他现在说出的任何话都将成为对方捕捉信息的渠道。
于是,他像以往一样,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那你加油,需要我为你提供帮助吗?”
“不用!”工藤新一习以为常的拒绝了,跃跃欲试地说,“我会解决一切。”
他从不会逃避任何事情。
忽然,有尖叫声响起。
工藤新一将思绪从神秘组织中移开,快步狂奔出去。
工藤优作沉默了下,叹息地捏了捏鼻梁:“我这儿子的好奇心太重了。”
闷笑声响起,穿着夹克带着眼罩中年男人笑着走进来,边靠近病床边说:“他很活泼,不过好奇心确实需要管管了。”
他转头看向工藤优作,露出热情又无害的笑容:“毕竟,好奇心害死猫。”
工藤优作瞳孔骤缩,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他自然而然地颔首,优雅地说:“多谢先生的告诫了,我会约束好孩子的。”
顿了顿,他状似随意地问:“不知道阁下和安室君是什么关系?”
朗姆AKA萩原研二在门外听了好一阵,继雪莉、泽田弘树之后,他又碰到了一个天才。
那推理能力和逻辑思维实在太优秀了,他特别想将人拐到公安,退一步也可以拐到搜查一科,送到班长身边。
他可是知道班长一直很苦恼渐渐增多的案子以及警方的破案效率,有时候线索明明在眼皮子底下,他们偏就看不见,像是被什么糊住了一样。
一时间,他看向工藤优作的眼神都热切起来,搞得工藤优作心里更加紧绷和警惕。
萩原研二打量了下同期的脸色,确定他一切都好,这才拿起一旁的检测报告和诊断病例,一边看一边煞有介事地敷衍:“唔,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管,算是安室君工作单位的小领导。”
工藤优作作为了解一些内情的人,不会真以为这人只是会社的领导。
从那个组织的角度来讲,站在他面前轻松惬意又浑身上位者气场的男人,恐怕不简单,很可能是一条大鱼。
可惜他没有通知警方——
似乎察觉到他在想什么,一个红色的圆点从他的心脏处滑到了他的眉心。
工藤优作眼皮跳了跳,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笑容僵硬地说:“我只是一个救了安室君的普通小说家,没必要这么防备吧。”
竟然连狙击手都给派来了。
从侧面讲,能调动狙击手的绝不会是普通人物。
他将男人身上的所有特征都记住,手放在口袋的手机上飞速盲打,有希子带着小兰去医院饭堂买饭了,他必须阻止二人来到病房,进入组织的视线中。
但他却忘了自己的儿子。
工藤新一听到惨叫声跑出去后,发现医院顶层有人跳楼。
他让医院的保安守着现场并报警,自己飞快查探了一下所有痕迹,转身朝病房跑去。
他要给老爸说一声,自己打算跟着警察查案,耗费时间可能不短。
结果刚推开门,就对上了老爸古怪又僵硬的眼神。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站在安室先生病床前的中年男人身边,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莽撞和直接,不懂得半点委婉:“大叔,你是安室先生的朋友吗?”
将检查报告看完的萩原研二心情格外复杂,小降谷的身体居然不错。
犹记得小降谷在组织实验室那三年,但凡小诸伏将人带到公安疗养院检查,那一溜飘红的数据让他们无时无刻不胆战心惊,唯恐小降谷突然就嘎了。
现在这份报告比之前强太多了,虽然看着危险,但最起码死不掉了。
雪莉真厉害啊。
对,萩原研二认为这一切都是雪莉的功劳。
如果小降谷真有能耐治好自己,早就治好了,哪里会一直拖着破烂的身体活的那么累。
所以——绝对是雪莉调养的。
他有证据!
财务那边有雪莉实验室购买医疗器械和采购中草药以及各类特效药的专款批复!
这东西他手里是有备份的。
他嘴角扬起,赞美雪莉。
心情极好的萩原研二周身压抑的气场也松快了很多,就像普通的中年男人一样,宽厚温和地说:“我是安室君的上司,听说他住院了,代表会社过来看看。”
工藤新一将老爸紧张的神态收入眼底,心下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