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
王楠刚开口，面前的宁远超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伸手示意两人跟着他。
“您……什么时候来的？”来到医院的楼道，杨晓霖率先发问。
“我刚来就撞见你们两个出门。”宁远超这么回答道，“刘益生他怎么样了？”
听到宁远超这么说，王楠松了口气，说实话他并不想刚才和刘队的那番对话被他听见。
想到这王楠偷瞄了一眼杨晓霖，见对方神色微松，看来他的想法也和自己一样。
“刘队的状态很不好。”杨晓霖叹了口气，“唐婧的死对他的打击不是一般地大。”
“唐婧的死我负有很大的责任。”
宁远超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不怕你们笑话，没把许悠抓住之前，我还不太敢面对他。”
“主要是我太急功近利了。”宁远超说话时一脸的悔恨和自责。
王楠听到这里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
宁督察为了保全刘益生，肯定是在上级面前一个人揽下了所有责任。
不然一旦高层领导追查起0号丢失的过失，刘益生首当其冲要被问责，甚至仕途都会受到影响。
“您不用太自责。”王楠见状立马说道，“谁也没有想到许悠一个高中生，会这么不择手段。”
这么说着，王楠同时也在心里暗叹：宁督察为了刘队都做到这份上了，刘队居然还怀疑起他来，这实在没什么道理。
“唐警官实在是太可惜了。”
杨晓霖同样神色黯然：“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现在最要紧的是抓住许悠，让他付出代价！”
王楠赞同地点点头：“宁督察，现在有许悠的消息了吗？”
“还没有，剩下的能力者包括许悠都隐藏起来了。”宁督察说到这面露疲态。
“上级最关心的是城邦民众的安全和舆论，从一开始，疏散市民出城就行不通，现在只能做的只能尽量避免牵连到无辜的人，将伤亡减到最小。”
最开始得知死亡竞赛地点在东凛城区的时候，宪警并不是没有想过疏散全城的市民。
但时间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几百万人口的吃住解决起来过于麻烦。
加上疏散时会不可避免的出现大量人口的聚集。
一旦这时候有能力者发疯，混在人群里用咒力无差别攻击，造成的伤亡恐怕难以估量。
这也导致疏散方案刚被提出就立马遭到了否决。
“只能这样了，阿培巴姆快反部队呢？”
王楠颇感头疼地捏捏鼻梁：“他们就在城外，不能进城支援我们吗？”
“不能，他们似乎有更重要的任务，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三人的这次聊天过程持续了大概二十分钟。
两人就在宁远超的要求下回到临时指挥部，重新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现在东凛城的情况就是全城戒严。
但由于阿培巴姆调查组的特殊性，进入东凛城区的成员都是执行击杀任务的外勤。
城区维持秩序乃至警戒巡逻的警力都是东凛城当地的警力，哪怕算上武装宪警，人数仍然捉襟见肘。
加上出于事件的保密性，这些宪警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地警力和阿培巴姆调查组之间的配合协调工作变得相当复杂。
而作为中间联系人的这个担子，自然就落在了王楠和杨晓霖这些人身上。
本来最开始的时候，协调工作还勉强能够完成。
但随着唐婧身死，刘益生待在医院，剩下人的工作量一下子暴增。
两人能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调查组的几个内勤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在两人从医院离开后。
宁远超重新回到医院的走廊中，他看着刘益生病房所在的位置若有所思，一动不动。
大概就这样站了五分钟后，宁远超抬脚走向了刘益生所在的病房。
他站在门口，摸了下兜里已经上膛的手枪，接着推门而入。
和他预想的一样，病房里空无一人，刘益生已经离开了。
看到这一幕，宁远超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
东凛城阿培巴姆调查组临时指挥部
王楠和杨晓霖回到指挥部的时候这里已经乱作一团。
偌大的指挥厅人头攒动，调查组的内勤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
警力调动、交通管制、市民疏散、医疗保障甚至是跨部门协同，都需要这里进行调度。
毫不夸张的说，阿培巴姆调查组已经接管了大半个东凛城。
临时指挥部设在东凛城的交警总队，这里能够看到城邦各个角落的监控。
此时就连属于东凛城宪警的监控系统画面也都接入了交警总队。
“王队，杨队，太好了。你俩回来的正是时候。”
“怎么了？”看着眼前满头大汗的小警员，王楠眉头一皱，只以为发生了大事。
“你过来自己看吧。”小警员说着，就领着两人来到了大厅对面的办公室。
推开门，王楠首先就看到了一个显眼的身影。
临时指挥部里几乎人人都穿着警服，但间房里的这个人就显得有点跟格格不入。
他似乎穿着一身病服。
王楠仔细一看，发现这个人是刘益生。
“刘……刘队？”王楠有些吃惊。
刘益生居然来了指挥部，最关键的是他似乎比两人还先到这里。
这说明两人前脚刚走，刘益生后脚就离开了病房，看这架势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换。
“我知道了。”
一旁的杨晓霖小声嘀咕起来：“刚才群里刚才发了消息，说是昨晚许悠胸前那颗摄像头的录像被修复了。”
王楠这才明白过来杨晓霖说的是什么。
就在两人回了的路上，工作群里技术部的同事发了消息，昨晚许悠拿0号的录像资料已经修复。
刚好刘益生也在群里。
所以他大概率是看到了这个消息，这才马不停蹄地从医院赶到了指挥部。
他想知道唐婧死亡的真相。
“宁督察特意强调过，暂时不让刘队归队。”小警员在一旁苦笑道，“可是你看……”
王楠点点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唐婧的死对刘益生打击很大。
他整个人状态相当糟糕，这种情况确实不适合再投入工作了。
王楠走向前去，看到技术部的小蒋一脸求助地看向自己。
“刘队，你……”王楠一脸苦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要知道刘益生是调查组的支队长，名义上可是他的上级。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刘益生开口打断道，“但我只想亲眼看看，唐婧死亡的真相，只要看完，我马上离开。”
王楠还想说什么，一旁杨晓霖先是开口道，“让刘队看吧。”
技术部的同事只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杨晓霖，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如果宁督察问起来，你就说是我拿给他看的。”
话说到这份上，技术部的小蒋才不情愿地点点头，打开了刚修复好的视频。
此时不仅是刘益生，一旁的王楠杨晓霖也忍不住把头凑了过去。
由于唐婧被杀的时候。
调查组的大部分警力都在追捕面具人，许悠那边反倒是没人关注，因此之后发生的事他们并不了解。
然而，随着几人在电脑前看了十多分钟。最后的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
“这就是全部了？”
“怎么到关键的地方就没录了？”
“因为信号到这里断开了。”小蒋耸耸肩，“后面的视频也就没保存下来。”
刘益生听到这里眉头紧皱：“为什么会这样？卫星信号怎么会中断？”
“这个……只能是人为地中断了吧。”
“人为中断？是谁中断的。”
刘益生说话间，眼神突然变得极为冷厉，他抓住小蒋的肩膀，声音陡然变大。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小蒋顿时不知所措。
刘益生的手宛如铁钳一般死死地抓住他的肩膀，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刘队！”王楠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冷静一点。”
边说着，王楠一把抓住刘益生的手，将其强行扯开。
“是不是宁远超。”刘益生面色狰狞，“你告诉我，是不是宁远超强行中断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