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深吸一口气，说：“接下来还需要我吗？”
“什么意思，你很想和我一起吗，还是说，这么想当棋子？”
“我还有个办法，可以帮你。”
“说说看。”
“你要是拿下了玉小姐，成功的几率，就大得多了，她这个人的实力，和陈歌不相上下，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能力。”
“什么能力？”
“和琥珀一样，操纵诡异。”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靠在柜子旁，“这么说，童年诡异是她的手笔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凌空突然开始剧烈咳嗽，“你以为只有你想控制我吗，我被不止一个人下过药了，江舟，我死了，你就什么也得不到了。”他捂住嘴咳嗽，可是鲜血还是从指缝里流了出来，“我活不长了，对比于其他人，你只是给了我这些依赖性的东西，而他们给的，是真正置我于死地的。”
我上前一步扶住他，“你知道的很多吗？”
“不然你以为，那些人为什么要对我下死手？你以为我是怎么来到这的，我是逃命来的，没想到，只是从一个深渊跳进另一个深渊而已。”他抬起眼，红血丝布满了眼球，“江舟，我不确定我还能活多久，但是只要我活着，我就会帮你的。”
“因为喜欢吗？那这份感情太沉重了，凌空，我不需要你的喜欢，我对你，是完完全全的利用，对于我这样的人，真是不懂你有什么可喜欢的。”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跟你没关系，你要做的，就是活下去，至少得比我活得长。”他颤颤巍巍地躺下，长舒了一口气，“我好恨啊，恨这里的所有人，可是我没办法了，我这一辈子，就只能活在痛苦和仇恨当中了。”
“还有谁对你下手了。”
“呵，很多啊，有很多死了，也有很多……我不记得了，呵呵，真是可悲啊，连恨谁都不知道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闭上了眼，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玉小姐，对吗？”
“对，是她，有她……”他的喉结动了动，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是她，就是她 她之前给我下过毒，让我变哑了，是栗子救了我，他用瞳术回到过去救了我。”
“我知道了。”我离开了他的房间，捏着口袋里另一包粉末，本来是想给林念的，但是既然这样，似乎给她更有价值一些。
“江哥。”陈歌找到了我，“你还好吗？”
“嗯，还好。”我还是打算告诉他，毕竟除了他，我找不到第二个更得力的人选了。“我要给玉小姐下毒。”我掏出粉末，“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吧。”
“控制她，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她可不是那些蠢货，我们连她的真名都不知道，可想而知，她伪装的有多好。”
“所以呢，再好的伪装都会有被拆穿的那一天，而我们，只是加速了那一天的到来而已。”我捏着粉末，“我需要你，陈歌。”
“需要我做什么。”
“她不是喜欢钓鱼吗？那我们就让她这辈子都不想钓鱼。”我勾唇一笑，摊开手心，露出了蠢蠢欲动的梦魇，“这就够了。”
“你们俩都在啊。”琥珀站在远处喊，“贝妄和贝婪要不行了，快来看看吧，也许是最后一面了。”
我们跟着琥珀来到贝妄的房间，贝妄和贝婪呼吸急促，脸色紫涨，身上密密麻麻地起了很多小疱疹。
“这是怎么了？”
“毒发引起的身体过敏，林念在查过敏源。”琥珀掀开被子，一股臭味散开，“他们的身体正在渐渐腐烂，这一招很狠，就算是死了，也能做到是中毒后死了很长时间尸体才开始腐烂的。”
“那也是兵行险招。”我说。
“可胜算大啊。”陈歌说。
“结果出来了，是一种霉菌感染，这种霉菌，只有湖边才有。”林念带着结果回来了，她看见我，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玉小姐？”琥珀说，“只有她经常去湖边啊，而且每次，她的桶里都不是鱼，而是一些青苔之类的植物。”
“青苔？”我说，“湖边有青苔？”
“那一块，全是。”陈歌说，“怎么了？”
“你们俩留在这看着他们，陈歌，走，去看看。”
“湖边？”
“嗯。”
路上，陈歌问我：“你是怀疑那些青苔？”
“不是青苔，而是它附近的东西，她今天回来桶里是空的，之前每次都有，那就说明她成功了，她不需要那些东西了。”
我们很快来到地点，这里果然和他们说的一样，长满了青苔，稍不注意脚下一滑就会摔倒。
我们踩在湿润的青苔上，这里的青苔碧绿异常，脚感软绵绵的。我戴上手套撕开一块青苔，发现撕开的声音就像皮肤组织断裂的声音一样，陈歌也听到了，我们小心翼翼地拿剪刀剪开这块青苔，翻过来一看，即使是经历再多的人都会忍不住害怕。
青苔的下面，是半张人脸。青苔连接着他的皮肤，那些细小的芽扎入人的毛孔里，贪婪地吮吸着面上的营养。
“孢子繁殖，小心点，别靠那么近。”陈歌说。
我捏了捏青苔表面，揉搓下一层细粉状的颗粒，在指尖的温度的加热下，居然变红了。
我们把这块青苔装进了密封袋里。
接着，我们又翻看了其他的青苔，无一例外，都是这样。不过在它们的下面，有一层薄薄的筋膜一样的组织，我们也拿剪刀剪下了一些，这层筋膜很薄，在太阳下都能透光，上面爬着一些青紫色的血管一样的脉络。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可疑的了。我们靠在旁边的树上休息，却感受到后背一阵潮湿，我并没有伸手去摸，而是和陈歌互相看。
“血。”我和他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
我们抬头向上看，我因受不了如此大的视觉冲击当场吐了出来。
那树上的根本不是树枝和叶子，而是成千上万的尸块，因为常年风化的原因，身体皮肤才开始发绿的，从远处看，真的以为是一棵茂盛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