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风裹着夜市残留的油烟味，刮得林幽单薄的外套簌簌响。她攥着口袋里皱巴巴的几张纸币，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是她熬了十四个小时的工资，本该够外婆三天的药钱，现在却要因为“偷食材”的罪名被扣得一干二净。
“我真的没拿……”她又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声音细得像蚊子叫，眼眶里的热意刚涌上来，就被夜风硬生生吹回去。餐馆后厨的冰柜她连靠近都要登记，怎么可能偷食材？可老板指着监控里那团飘来飘去的黑影，说除了最晚走的她，没人有机会。
街灯在地上投下她孤零零的影子，林幽踢着脚边的石子，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旅馆的押金明天就要续，外婆的药瓶已经空了大半，她摸出脖子上挂着的灵晶，指尖触到冰凉的晶石时，才敢泄露出一点委屈：“小黑，阿粉，我明明很小心了……”
灵晶里的微光晃了晃，像是在回应她。可这点暖意还没焐热心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林幽吓得猛地回头，就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离她半步远的地方，车灯刺得她睁不开眼。
“走路不看路？”车窗降下，男人的声音带着点冷意，却莫名让林幽心头一跳。她揉了揉眼睛，视线清晰的瞬间，呼吸骤然顿住——白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子，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一块低调的机械表，眉眼间带着几分疏离，可那双眼睛，分明和她前几天梦里见到的人一模一样。
梦里的他总是站在雾里，看不清全貌，可此刻近在眼前，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林幽僵在原地，连道歉的话都忘了说。
男人见她没反应，眉峰微蹙，又问了一遍：“没事吧？”
“啊……没事！对不起！”林幽猛地回神，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脸颊发烫。她怎么会把陌生人和梦里的人联系起来？一定是最近太累，脑子都糊涂了。
可男人的目光却落在了她攥着灵晶的手上，眼神几不可察地顿了顿：“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
“我……”林幽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总不能说自己被老板冤枉，连住的地方都快没了吧？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磨破边的帆布鞋，声音越来越小：“我马上就走，不挡您的路了。”
可男人却没发动车子，反而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夜风吹起他的衣角，他走到林幽面前，目光扫过她红肿的眼眶和沾着油污的袖口，忽然开口：“你在‘老周记’打工？”
林幽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你怎么知道？”她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对方怎么会知道她的工作地点？
男人没回答，反而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照片里是“老周记”后厨的监控截图，那团模糊的黑影旁，隐约能看到一点淡蓝色的光。“他们说食材是你偷的？”他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回避的认真。
林幽看着照片，眼眶又热了：“不是我！那黑影根本不是人！我昨天晚上走的时候，还看到冰柜旁边有蓝光，当时没在意……”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秦队”两个字格外醒目。他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严肃：“喂？……什么？又出现了？在哪？”
挂了电话，男人看了林幽一眼，眼神里多了几分她读不懂的深意：“你说的蓝光，是不是和你手里的灵晶一样？”
林幽下意识地攥紧了灵晶，晶石里的微光似乎又亮了些。她还没来得及回答，男人已经转身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我们……我们认识吗？”林幽站在原地没动，心里满是警惕。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还知道她的工作和灵晶，这太奇怪了。
男人回头看她，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现在不认识，但你手里的灵晶，或许能帮我们找到偷食材的东西。”
林幽看着他伸在车门上的手，又摸了摸口袋里仅有的一点工资，忽然想起灵晶里那两道微弱的气息——刚才男人靠近时，小黑和阿粉似乎格外活跃，晶石的光都亮了不少。她咬了咬牙，终于抬步走了过去。
可她没看到，男人在她上车的瞬间，目光落在灵晶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而他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秦队发来的消息：“沈顾问，这次的‘影子’，好像跟着一个带灵晶的女孩，而且……那灵晶的波动，和你一直在找的东西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