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小黄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五个精壮汉子,个个敞着怀,露出腰间的短刀。“兴哥,人带来了。”为首的刀疤脸抱了抱拳,“吴先生,规矩我们懂,拿钱办事,绝不添乱。”
吴鸣锵起身,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二十块银元:“这是定金,人救出来,再给三十。”
刀疤脸掂了掂银元,眼里闪过精光:“吴先生爽快!事办不成,分文不取!”
龙兴敲了敲桌子:“记住,只救人,别杀人,尤其别碰欧阳豹的人——咱们是‘捞人’,不是‘结仇’。”
吴鸣锵点头:“明白。”他看了眼阿诚,“走。”
一行人鱼贯下楼,刀疤脸凑到吴鸣锵身边:“吴先生,红磡仓库那边我熟,后墙有个狗洞,能钻进去。”
吴鸣锵嗯了一声,脚步不停,一行人逐渐消失在街角。
桂儿吃过了午饭之后,还没有见吴鸣锵回来,心里未免有些担心。
丁香也忧心忡忡的说:“一大早出去的,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小姐,你说他们不会出事吧?”
桂儿心里也没底,但是现在自己也不能出去走动。她只好安慰说:“不会的,小吴哥和阿诚哥,身手那么好,若是我们在他身边反倒连累了他,如果是他们自己行动的话,肯定不会有事。”
阿四从房间出来,见两人都面带愁容,就说:“你们要是担心的话,我去找一找他们吧。”
桂儿摆摆手说:“阿四哥,你手都这样了,就别出去了,对了,我帮你换一次药。”
换好了药,阿四对丁香和桂儿说:“你们在屋里待着歇会吧,我去1楼放个哨。”
丁香说:“锵哥不是说,附近都不会有人认识咱们的人,应该是安全的。”
阿四笑着说:“我去检查一下门关好了没有?放心吧,等一下就上来。”
桂儿坐在窗边看着报纸,为了不让自己多想,她甚至连广告都看了一遍。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她抬起头看了一下才发现,阿四已经下去好久了,仍不见上楼。
“丁香,你去看看阿四哥怎么回事。”桂儿放下报纸,心里那点不安又冒了上来。
丁香应声下楼,片刻后匆匆跑回来,脸上带着急色:“小姐,阿四哥不在!楼下的门倒是锁得好好的。”
桂儿一想,阿四肯定是去找吴鸣锵和阿诚了,无奈的说:“应该是去找小吴哥他们了吧,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这人怎么这么不听话!”丁香又气又急,“他手上的伤还没好,出去若是撞见欧阳豹的人可怎么办?再说这屋里没个男人,让我们在这呆着,心里面多慌呀。”
她有些犹豫:“要不……我去找找他?”
“不行。”桂儿立刻按住她,“小吴哥临走前说了,谁也不能出去。咱们现在出去,万一正好撞上麻烦,岂不是添乱?”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阿四哥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自有分寸,咱们女孩子家家手无寸缚鸡之力,出去被他们的鹰爪抓到了,也是添麻烦,就在这儿等着吧,等小吴哥他们回来,再做打算。”
两人相对无言,只能守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巷子里传来小贩收摊的吆喝声,远处有黄包车的铃铛响,却始终没有熟悉的脚步声。
时间1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就到了傍晚,他们这条街也热闹了起来,有放工回家路上打招呼的,有做饭做菜的,空气中甚至飘来了米饭和菜肴的香味。
丁香叹了一口气,说:“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还是先做饭吧。”
桂儿点点头。他真有些心神不宁了,他们走的时间太长,是没有谈好,还是谈好了立刻采取行动,所以才回来晚了。
“咔嚓咔嚓,咚咚咚。”楼传来开锁的声音还敲了几下门。
“一定是他们回来了,我去看看。”丁香开心的飞奔下楼去。
桂儿也稍微松了一口气,她也连忙站起来,走到门口,笑着问:“丁香,是小吴哥还是阿四哥?”
“是我,沙小姐。”欧阳豹的声音从一楼传了上来。
桂儿愣住了,她下意识的想要转身回屋拿手枪。
“别动,我听说你同这个贴身婢女交情很好,你也不希望她有事吧?”欧阳豹气定神闲的说。
桂儿探头往下一看,丁香正被欧阳豹带来的两个手下用枪指着脑袋,浑身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欧阳探长,我们可是良好市民啊。不知道我这个女仆犯了什么事要被警察用枪指着呢?”
“沙小姐还是这样伶牙俐齿,而且镇定自如,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欧阳豹一边说,一边瞧他的手下招了招手。
两个手上马上手里拿着上了膛的枪,小心翼翼的往上走,来到桂儿面前把她上下扫视了一遍,确认身上没有带武器,就越过她走进了二楼,在各个房间都搜了一遍,其中一个走出来,对欧阳豹说:“老大,屋里没人,就她两个女的。”
欧阳豹又用眼睛示意了一下3楼,另一个手下快步走了上去,不一会就下来了,说:“那上面是阁楼,也没有人。”
“你们两个带着这个下人在楼下守着,另外几个人分散在巷子里头看着,应该有几个男的跟他们住一起才对,那几个男的身手不错的,要小心防范。”
“明白,豹哥。”手上听了马上押着丁香下去了,其他人也退出了屋子。
“沙小姐,咱们终于可以单独相处一下了,我等这个机会真的等的好苦啊。”欧阳豹放下心来,一个箭步上前,捏住桂儿的脸蛋,咬牙切齿的说。
桂儿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咸猪手,笑着说:“欧阳探长找我有什么事啊?我一向遵纪守法,应该没有到警察要找我的地步吧。”
“沙小姐,你是聪明人,而且我也知道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孩,我不想动粗,老实说,如果是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子,老子睡了,也就睡了,都不一定用给名分,但是你不一样,我还是想要尊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