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定契约内容轻而易举。
纸张摆在桌上，要用哪份契约他已经有了考量。
手指轻敲桌子，来到这里后系统没再找他，但不能确认系统真的不在了。
他和系统的对话进行得太少，不能判断系统读心能力的程度。
也不能赌。
想到这里，他默默起身，狠狠掐了两把她的脸，直到熟睡中的人隐隐有了要醒来的迹象才松开。
越看越气。
荒芜对这些毫无所觉，她恢复得差不多后，将谜亚星递过来的契约看了又看。
看着看着都看到了尾，眼睛逐渐眯起：
“字太小了，我视力不好，你重新抄份大的，等我看清了再说。”
条件很好。
嗯，再好点更好。
先让他重新弄个几份，再提条件好了。
谜亚星应声抽走她手里的纸，在她带有茫然色彩的目光下，又递给她另一份。
大字版的。
很大。
再说看不清，多少有些离瞎不远。
在她又一次开口前，谜亚星说：“卡林顿先生已经看过了，后面有他签的字。”
“前一份怎么没有签字？”
谜亚星没说话。
“可是吧……”她并不是很想在能做到控制他后，又将人放任自由。
但是吧。
这张纸扫下去，没有留下给她钻空子的空间。
条件确实很好了。
只是不抗拒他弄过来的一点驶卷使，就能拥有轻松把住对方命门的机会。
但这和一开始提的没有区别，她目前又没有弄死他的想法。
现在同样的东西摆在面前，唔……没有赚了的感觉呀。
她倒不担心谜亚星的驶卷使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一方面是确实想不出来会有什么恶劣影响。
另一方面对方如果要干什么，这点小事在她昏迷的时候早趁机做了。
签契约……非常君子的行为。
她喜欢和君子玩。
“如果这个看不上，那我只好硬来了。”她的小心思实在明显，谜亚星并不着急地将她手中的纸抽走。
没有抽动。
“想好了？”
“留着过会再看看吧，我得去趟夸克族了。”
风轻云淡一扫而尽，谜亚星皱眉：“你才刚好。”
“刚吗？我的状态很久没这么好过了。”她伸个懒腰，“大帝预备先将夸克族攻占下来，等萌学园成为一座孤岛，再去解决那群萌骑士。”
对于计划，她并不避讳谜亚星。
暗黑大帝被前任奈亚公主差点又打到轮回，这一次当然不会再选择一开始就和萌骑士们硬碰硬。
“唔，当前的任务是解决掉能够给夸克族带来很大助力的极光族。”
提到为暗黑大帝做事，她精力满满，丝毫不逊阴森女公爵。
谜亚星看得眼睛疼。
“还好，虽然休息了一段时间，但距离计划中任务的开始还有距离，我还有时间混进夸克族。”
往常她可是早早催促阴森女公爵和唤魂快点。
“拥有这么充裕的时间，你在病重的时候急什么？”
她清澈的眼眸里满是疑惑，好似谜亚星问了一个多么常识的问题：
“大帝为了极光族发愁了很久，我当然得早一点为大帝解决掉这一麻烦。”
这话从她嘴里冒出来，是那样自然，谜亚星拼尽全力也听不出一点阴阳怪气。
暗黑大帝的魔法还是太伤脑子，那些魔药水，该趁她病重多灌点下去。
“嗯。”硬是从牙缝里憋出来这一声，“我和你一起去。”
“为什么？”她显然没有带人的打算，“我可不信任一个夸克族。”
他怕因他的出现，她晚几天去夸克族，会横生变故。
哪怕没有变故，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
“担心下次再见到你，会是一具尸体。”
“嗯？”从没有人这么对她说过，她反应了会，哈哈大笑起来，“我可没有变成尸体的机会。”
“如果你愿意再签……咦——”
她皱起眉：“你和我签过，我是不是，烧了？”
居然就这么烧掉一个拿捏他人的把柄吗。当时发生了什么来着？
她和一群人聚在一起说暗黑大帝的坏话，心情很好，看到他，心情也很好……
她、和他们聚在一起、说暗黑大帝的坏话？！！！
“不舒服就别想了。”谜亚星按下她抬起的手，“我只是问问你。你不同意我也会跟着去。”
魔法不是她想两下能解开的，再想下去也只是白白难受一回，引起暗黑大帝的警觉可不好。
“啊？”她果然没再想下去。
只是问问她乐不乐意，不是征求意见，她不乐意他不做。
“这算是威胁吗？”
“算是恳求。”
非常好的说法，她果然很满意。
身边跟着一个夸克人，混入夸克族的方法——没有任何改变。
比起玩角色扮演与心理战，她更喜欢仗着对结界的了解和魔法能力，偷偷溜进去。
在结界上极其擅长的许今朝处理结界完毕后，神情晦涩地看了谜亚星一眼，转身离开。
“愣着做什么？等着被发现抓起来？”
谜亚星总觉得那一眼有些熟悉。
边界的结界没有主城那么难进去，他们也没有进入主城的打算。
“说起来我上一回溜进主城，还是为了阴森。”
结界溜进去了，最难的一个步骤完成，接下来的事情很好办——
正如暗黑族有着不少夸克族的卧底，夸克族里暗黑族的卧底也不少。
谜亚星问她：“你一个人会打算休息休息和睡一晚再去完成任务吗？”
“会？嘶，以前好像没有，毕竟想早点完成大帝安排的任务。”她随意扒拉着吃食，“不清楚以前为什么那么急，不过这次任务不赶时间，我也不想赶，晚一点没什么。”
谜亚星注意到她现在喜欢吃的东西，和他们认识时重合率很高。
“你以前还没有进食的习惯。”
“嗯，小今朝喜欢弄这些，吃习惯了也还好。”
他知道了。
极光星发生爆炸后，残余的极光辐能在宇宙扩散，极光族的长老们带着部分有能力的族人仍在奔波于处理宇宙中的极光辐能，其余无家可归的族人由夸克族收留。
“据说那些辐能少说还得再清理五十年。”荒芜拿着新鲜的资料感叹，“五十年，不长不短的，长老会的老家伙都可以换上一批。”
她琢磨：“如果在这里的极光族人被夸克族撵走，那群老东西还会继续清理残留辐能吗？”
“你希望他们清理吗？”
“噢，我不长出门，只是大帝日后成为宇宙霸主……”
“他们不会。”谜亚星一点也不想从她嘴里听到“暗黑大帝”的字样，“已经无家可归了，他们不想变得人人喊打。”
“也是。”
在夸克族，极光族已不再是热门话题。
大多数夸克族人依旧不理解长老会收留极光族人的决策。
搞得他们还要一边担心暗黑族的进攻，一边忧愁极光族的辐能。
只是再不理解，到底过去了二十多年，想怨的、想骂的，早说了不知多少遍。
新鲜话题和德斯蒂安有关。
与暗黑大帝任务无关的事，荒芜没有多做了解的打算，谜亚星也只看了一眼，资料便被她收走了。
“一个只会疗愈的魔法种族而已，有什么好关注的？”
“你的病情如果有一位能力出众的疗愈系……疗愈魔法能力者在，会快上很多好起来。”
“嗯，”荒芜并不反驳这一点，“能力出众的人不论是什么魔法都会大受欢迎。”人们的歧视范围里从来不包括那些天才，“不过谜亚星，这世上的人大多平庸。”
在夸克族，除了攻击性魔法，当前还有许多基础魔法，对驶卷使的要求都与疗愈性魔法能力不兼容。
也就是说，夸克族里，疗愈系魔法能力拥有者如果没有强大的驶卷使，在注重魔法能力的时代，能走的路十分狭窄。
这世上的人，魔法能力大多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