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亚星对这句话感到陌生。
荒芜没关注他，自顾说：“当前萌骑士团还差十之星和智之星，对于现有的萌骑士……我能拿到的资料不多。”
情况不利，她很不喜欢打什么都不知道的仗，但对此也无可奈何：
“梵斯将他们的信息看管得太严，几位又都不是贵族身份，哎，家族声名不显的弊端。”
显赫的背景，从家族惯有的行事作风也好推测一二。
日子要临近入学考试，她还没有丝毫的紧迫感，分析这分析那的，似乎笃定自己一定能考上。
谜亚星后知后觉地问她：
“什么叫做，‘让成为萌骑士的人’对暗黑大帝有利？”
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像是烫嘴，困惑在当中表现得十分明显。
“字面意思呀。”她眨眨眼，“按照你所处的时代，夸克族应该会更加倾向于让拥有贵族身份的人成为萌骑士。”
歪了歪脑袋：“你的出身不低，魔法能力也不错，难道成为萌骑士没有校方和长老会在背后的推波助澜吗？”
“没有。”
她得到迅速而坚定的回答。
谜亚星语气严肃：“不论是萌学园还是长老会，都不会随意拿学生的性命开玩笑。”
她的说法使得他隐约有了几分怒气，荒芜对此无所谓：“那好吧。”
几百年后的长老会有没有这么做，她没有去了解的必要。
“芮卜姒！萌学园不是暗黑族，那里不会……”
“好啦~”
每个身居高位的夸克族都喜欢以一种或傲慢或傲慢而不自知的姿态和她叽歪这些。
这类话她从不少夸克族口中听过很多，因此哪怕对方是谜亚星，她也没有几分听下去的耐性：
“谜亚星长老，是几个平民的命重要，还是整个夸克族重要？”
打断了他的解释，她又继续：“赌错了至多是几个人失去性命，夸克族不至于一点补偿都给不起。”
和打造一个彻底消灭暗黑势力的萌骑士团相比，一点损失显得太微不足道。
“何况都让孩子去萌学园念书了，做好再也见不到的准备不是应该的吗？”
理所应当的姿态，眉眼话语间满是对生命的淡漠。
一股强烈的割裂感压在心头，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但也仅有一瞬。
气势在此之后瞬间弱了下来：“抱歉，我刚才说话有些重。”
“这就低头了吗？”她挑眉，兴致缺缺地陷进椅子里，“我以为谜亚星长老要为了长老会的清白和我大吵一架。”
她喜欢将别人说得哑口无言。
但不是很喜欢自己要开大之前对面避战。
“我对这里的长老会不了解，刚刚是我情绪太激动了。”
不稳定的情绪在与其他魔法种族交涉时会使自己落入下风。
换做平常他不该这么激动，情绪也不会平复得这么慢。
可说话的人是她。
“嗯哼，没关系，很快大家就都能彼此了解。”她向来擅长调整自己的情绪，一小点失落收了起来，语气玩味，“如果我要对萌学园的人下手，你是会站在他们那一边，还是假装什么也看不见？”
说是如果，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这在不久以后一定会发生。
这一问题谜亚星能给出肯定答复：“我是为了你才来到这里，不会插手夸克族和萌学园的事情。”
“那就是说愿意给我递刀咯？”
他抿唇，没有说话。
“噗，开玩笑的。”站起来捏了捏他严肃的脸，“我自己就是别人的刀，那里还需要谁给我递刀？好好看个热闹吧，这样的热闹可不多见。”
她说的对。
这样的热闹的确不多见。
“大帝给我安排的身份是没落贵族遗留在外的孤女。至于你……”
她打量了下他：“唤魂也许会同意多带一个助手。嗯，她会同意。”
“带上你会有趣很多，她会喜欢多份热闹的。”
听起来像是反正都要死了，不如再乱点。
她的兴致在说完话后骤然变得不高，熟悉的泪水又一次从她右眼中流下来，源源不断似的。
荒芜随意擦过两下又懒得管了。
“你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死了几个不认识的人，”死了认识的她都不会难过成这样，何况是不认识的，“入梦香用多了的人就是会这样，多愁善感易流泪。”
“暗夜也会？”
谜亚星耐心给她擦眼泪。
“可能是躲起来偷偷哭吧。眼眶总是红的嘛。”
那就是没见过仅猜测，猜测中还掺杂不少个人倾向的臆想。
“暗黑大帝为了使萌骑士是他中意的人选，会怎么做？”
“给中意的制造困难，给不中意的一击毙命咯。”
“你的作用是？”
她咧嘴一笑，混合着泪水显得十分怪异：“广交好友。”
广交好友，辨别当中谁可能会被选中成为萌骑士，再从中剔除不利因素。
“人们通过观察植物的生长规律，以达成丰收的目的。萌骑士也是一样的。”
选对了种子，才好开出想要的花，顺利采摘果实呀。
“我需不需要庆幸？”
“嗯？”泪水越来越汹涌，荒芜已经开始觉得碍事，“庆幸什么？”
“庆幸我遇到的对手不是你。”
“这话可没什么意义。我对‘我’的了解皆出于你而非事实，可说不好‘我’是站在哪边。没准两边都站呢，我们暗黑族最喜欢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了，不是吗？”
她将“我们暗黑族”这几个字说的又慢又重。
非常明显是对谜亚星之前所说“萌学园不是暗黑族”的回敬。
嗯，有仇当场报，报完事后还要再报。
“很多时候结果如此不是无法预料，而是无法阻拦，说起来只是一个没什么用还会在关键时刻给我来上一刀的能力。”
“你不喜欢这个能力？”
提及感应能力，两百年前的芮卜姒会引以为傲，两百年后的芮卜姒会嘿嘿傻笑。
而这里的她，谜亚星只能看到不喜，甚至还有几分厌烦。
“啊，出过点小岔子。”她不愿意多说。
谜亚星想到她在开学时，靠近乌拉拉会变得惨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