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功法？那种低效率的东西我早就不用了。”
“什么意思？”
“我现在使用的是自创的修炼体系。”陆远说道，“基于对生命本质的深度解析，通过直接操控杀意和死气来提升实力。”
他站起身，伸出右手。掌心中缓缓凝聚出一团血红色的光球。
光球很小，只有弹珠大小，但散发出的威压却让云婵感到窒息。
“传统的修炼方式太过繁琐。吸收天地灵气，转化为自身灵力，然后一点点淬炼丹田。”陆远摇头，“效率太低了。”
“那你的方法是什么？”
“直接吞噬。”陆远说出了两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字，“吞噬其他生灵的生命精华，将其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云婵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吞噬其他生灵的生命精华？这不是邪修才会使用的禁忌手段吗？
而且据她所知，那些邪修虽然提升速度很快，但都会遭到天谴，最终不得善终。
“你不怕遭报应吗？”她颤声问道。
陆远笑了，那笑容冰冷得让人心悸。“报应？我已经把恐惧也剥离了。现在的我，不会害怕任何东西。”
他收起手中的血色光球，重新看向鬼面的尸体。
“而且，你觉得现在的我还算是人类吗？”云婵看着面前这个曾经和善的炼丹师，感觉自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比陌生人更可怕。
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任何人类应有的情感波动，只剩下冰冷的理性和对实验结果的兴趣。
“你......你真的还是陆远吗？”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陆远停下手中的动作，歪着头看向她，表情就像在观察一只有趣的虫子。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他慢慢站起身，“从生物学角度来说，我的身体结构确实还是原来的陆远。但从意识层面......”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思考的神色。
“我已经将所有不必要的情感都剥离掉了。恐惧、同情、愧疚、爱意...这些东西只会影响理性判断，降低实验效率。”
云婵感到一阵恶寒。
她忽然想起前几天在藏经阁看到的那本古籍，里面记载着一种极其邪恶的修炼法门——情魔大法。
修炼者会逐渐剥离自己的七情六欲，最终变成只剩理智的冷血怪物。
但那本书明确写着，这种功法早在千年前就被各大宗门联手封印，修炼者无一例外都会堕入魔道。
“你疯了。”她颤声说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样下去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陆远听了这话，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怪物？”他重复着这个词，似乎觉得很有趣，“你觉得现在的我是怪物吗？”
说着，他缓缓朝云婵走近。
每走一步，空气中的杀意就浓郁一分。
云婵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
不知不觉间，陆远已经来到她面前，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
“你知道吗？剥离情感之后，我看世界的角度完全不同了。”
他的手指冰凉如蛇，让云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以前的我会因为杀死一个人而内疚，会因为看到血腥场面而恶心。但现在......”
陆远的声音越来越轻，却莫名让人感到恐怖。
“现在我只看到数据。每一次杀戮都是宝贵的实验数据，每一个死者都是完美的研究材料。”
他的瞳孔忽然收缩成针尖大小，盯着云婵的眼睛。
“就像现在，我看着你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不是你有多美，而是你的灵魂结构有什么特殊之处。”
云婵感觉自己仿佛被毒蛇盯上了。
她拼命想要催动灵力，却发现丹田里一片死寂。
陆远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彻底封禁了她的修为。
“放开我！”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急。”陆远收回手，重新蹲在鬼面的尸体旁边，“我还需要观察一下杀意腐蚀灵魂的完整过程。这种机会可不多见。”
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把小刀，开始解剖鬼面的头颅。
动作熟练得让人怀疑他已经做过无数次类似的事情。
“住手！”云婵忍不住大喊，“他已经死了，你还要对尸体做什么？”
“死了？”陆远头也不抬，“谁说他死了？”
云婵一愣。
“什么意思？”
“我注入他体内的杀意有一个特殊功能——保持灵魂活性。”陆远解释道，“虽然身体机能停止了，但灵魂还活着，还能感受到痛苦。”
说着，他用刀尖轻轻戳了戳鬼面的额头。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鬼面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眼珠疯狂转动，脸上浮现出极度恐惧的表情。
但他无法发声，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陆远在自己头上开刀。
云婵感觉胃部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
这已经不是残忍可以形容的了。
这是彻头彻尾的恶魔行径。
“你这个畜生！”她愤怒地咒骂道。
陆远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她。
“畜生？这个词用得不太准确。”他认真地纠正道，“畜生还有本能驱动的情感反应，而我已经完全超越了这个层次。”
他重新看向手中的刀子，刀刃上沾满了黑色的血液。
“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如此愤怒？按理说，这个鬼面刚才还想杀死你，现在受到惩罚不是很正常吗？”
云婵被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鬼面刚才确实想要她的命。
但看到一个活人被这样折磨，她还是忍不住感到恶心和愤怒。
“因为我还是个人。”她咬牙说道，“不像你这个怪物。”
陆远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
“人性确实是个有趣的研究课题。”他自语道，“既是力量的源泉，也是最大的弱点。”
说着，他重新埋头解剖。
刀锋划过头骨的声音在洞穴里回响，配合着鬼面眼中绝望的神色，构成了一幅地狱般的画面。
云婵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那血腥的场面。
但她心里很清楚，现在的陆远已经彻底疯了。
不，比疯了更可怕。
疯子至少还有情绪波动，而他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台冷血的杀戮机器。
“对了。”陆远忽然抬起头，“你刚才问我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云婵心中一紧。
“我现在修炼的这套体系，是我根据各种古籍残片，结合自身实验摸索出来的。”陆远的语气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核心理念是将杀意具象化，然后通过吞噬他人的生命精华来强化这种杀意。”
他站起身，右手再次凝聚出那团血红色的光球。
“你看到的这个，就是纯粹的杀意结晶。”
光球在他掌心缓缓旋转，散发出让人心悸的威压。
“传统修仙者需要几十年才能达到金丹期，而我只用了三个月。”
“三个月？”云婵瞪大眼睛。
“没错。”陆远收起光球，“从我开始剥离情感到现在，正好三个月零五天。”
他重新蹲下，继续手中的“工作”。
“效率差距如此巨大，你还觉得传统的修炼方式有存在的必要吗？”
云婵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三个月从炼气期提升到能够秒杀金丹期强者的程度？
这种提升速度已经完全违背了修仙界的基本常识。
“那些被你杀死的人......”她颤声问道。
“一共八十七个。”陆远头也不抬地回答，“从炼气一层到金丹后期都有。我需要不同修为的实验数据来完善理论体系。”
八十七个人。
这个数字让云婵感到绝望。
三个月时间，八十七条人命。
平均每天要杀掉一个人。
而且听陆远的语气，这些人对他来说就像是消耗品一样。
“你......你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吗？”她最后问道。
陆远停下手中的动作，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后悔？”他重复着这个词，“这种情感我已经剥离了，所以无法给你准确的答案。”
他转头看向云婵，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
“不过从理性角度分析，我现在的选择是最优解。力量就是一切，其他都是虚假的幻象。”
说完，他重新埋头继续解剖工作。
云婵彻底绝望了。
面前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堕入了魔道，而且还是最可怕的那种——理智的疯子。
她忽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话：修仙路上最可怕的不是实力强大的敌人，而是失去人性的同伴。
现在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云婵的绝望还没来得及深化，一个冰冷的声音就从洞穴深处传来。
“陆远，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声音带着熟悉的威严，让云婵猛然转头。
洞穴入口处，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来。正是青云门掌门——云天行。
云婵心中狂喜：“师父！”
陆远手中的解剖刀停住，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刻。
“云掌门，你来得比我预想的要快。”
云天行目光扫过洞穴内的血腥场面，眉头紧锁：“三个月前你失踪，我就怀疑你已经入魔。没想到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入魔？”陆远轻笑一声，站起身来，“这种陈旧的概念还有人相信吗？”
血红色的光球在他掌心重新凝聚，散发出比刚才更强的威压。
云天行瞳孔微缩。
这股杀意的纯度，已经达到了让他都感到威胁的程度。
“陆远，你还年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云天行沉声道，“青云门愿意帮你清除体内的魔气。”
“回头？”陆远摇摇头，“云掌门，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修仙界的真相。弱肉强食，胜者为王。我现在掌握了最高效的力量获取方式，为什么要回头走那条缓慢的老路？”
他一步步朝云天行走去，每走一步，身上的杀意就浓郁一分。
“再说，我现在的实力已经不比你弱多少了吧？”
云天行心中警铃大作。
眼前这个年仅二十三岁的青年，气息竟然已经接近元婴期！
这怎么可能？
三个月前，陆远还只是金丹初期的修为。就算是千年难遇的天才，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跨越如此巨大的境界差距。
“你到底做了什么？”云天行沉声问道。
“我只是发现了一个简单的真理。”陆远停在距离云天行三米远的地方，“情感、道德、良知，这些所谓的人性光辉，其实都是修炼路上的枷锁。”
他抬起右手，掌心的血球开始缓缓旋转。
“剥离这些无用的情感后，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专注力和执行力。每一次杀戮都能带来纯粹的力量提升，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干扰。”
云婵听到这里，心中涌起一阵恶心。
原来陆远不是疯了，而是故意把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比单纯的疯狂更让人感到恐惧。
“你觉得这样的力量有意义吗？”云天行问道，“失去了人性，就算获得再强的实力又能如何？”
“意义？”陆远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力量本身就是意义。强者制定规则，弱者遵守规则。这是天地运行的根本法则。”
他忽然转头看向云婵：“你问问你的好弟子，如果她现在有选择的机会，是愿意和弱小的善人在一起，还是愿意跟强大的恶人在一起？”
云婵咬紧嘴唇，没有回答。
但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真的到了生死关头，她确实会选择能够保护自己的那一方。
这就是人性的真实。
陆远看到她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看，连你最疼爱的弟子都明白这个道理。力量才是一切的基础，其他都是虚假的装饰。”
云天行深吸一口气，右手缓缓按在腰间的长剑上。
“既然你已经彻底堕入魔道，那我就只能清理门户了。”
霎时间，整个洞穴内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几度。
两股强大的威压在空中碰撞，激起阵阵肉眼可见的气浪。
云婵被这股威压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连忙运转灵力护住心脉。
“清理门户？”陆远轻笑，“云掌门，你确定有这个实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