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昕佳这样的反应，就已经输了七成。
周德明见蒋昕佳的反应，猜到了什么。
“苏医生，私下传播病情确实不对，但蒋医生可能也只是听到医生会诊时，在讨论病情，大家都是专业人士，很多病情听几句，也就能猜到大概……”
“对！是，我是听见他科会诊的时候，大家在说你老公的情况，我就猜到的！”蒋昕佳赶忙顺着台阶下了。
不小心听见和偷看，可是完全不同的性质。
“蒋医生，这件事是你做得不对，你赶紧向苏医生道歉。”周德明指点道。
蒋昕佳：“……”
她压根不觉得自己有错，可她所谓的靠山，正是周德明。
周副院长的妻子，跟蒋昕佳的母亲是手帕交，两人关系非常好，蒋昕佳也算是周德明看着长大的，因此对她格外包容。
既然周叔叔都说让她道歉了，蒋昕佳心里纵然有千般不愿，也只能暂时低头。
“苏医生，对不起，我不应该传播你老公的病情，我不是故意——”蒋昕佳不情不愿地道歉。
“停！”苏月牙抬手，打断了蒋昕佳没有真心的道歉，霸气道，“蒋昕佳，我不接受道歉，我要投诉你，我要你因为你没有医德的行为，付出实质性的代价，而不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算了。”
周德明插手，无非就是想保下蒋昕佳。
苏月牙也很清楚，这种失德的表现，确实跟重大医疗事故不一样，不至于到要开除的地步，但也绝对不可能靠一句‘对不起’，就抹平了。
她倒是要看看，周德明为了保住蒋昕佳，能做到什么地步？
而倪院长，又会在这件事上持什么态度？
“苏月牙，就这么小一件事，你先是小题大做，现在又这么没完没了的，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道歉了你还想要怎么样啊！”蒋昕佳也不是善于伏低做小的人，更何况对方是她最讨厌的苏月牙。
“你道歉，我就必须接受吗？”
“小事？蒋昕佳，在你眼里，恶意传播病人隐私，这样没有医德的事，只是小事？”
“倪院长、周副院长，你们也赞同蒋昕佳的话，认为恶意传播病人隐私，只是小事？”苏月牙问道。
“蒋昕佳，苏医生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倪鸿才愤怒质问。
这里可是军部医院！
如果连受伤的军人，都不能得到尊重，那部队里追究起来，这会是很严重的问题，轻则谁的位置保不住，重则整个医院都要受罚。
“蒋昕佳，说实话！”倪鸿才呵斥道。
“我……我……”蒋昕佳整个人都慌了，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求助一般看向周德明。
周德明当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也知道苏月牙的背景，但他觉得自己身为副院长，这姐妹俩，就应当要卖他这个面子。
“苏医生，在这件事上，蒋医生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大家都是同事，她又这么年轻，我觉得还是应该给人机会，让她向你正式道个歉，这件事就——”
“就算了吗？”苏月牙直接笑了。
“周副院长，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接受口头道歉。”苏月牙再次强调自己的立场。
“我可以不追究蒋昕佳是怎么得知我丈夫的病情，呵……”她看向蒋昕佳，眼神鄙视，语气嘲讽，“蒋昕佳，你是不是在他会诊时，不小心听见的，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一笔我当看在周副院长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
“但是——恶意传播，让我丈夫，一名现役军人的病情，成为饭后谈资，这一点我原谅不了，蒋昕佳必须要接受处罚！”苏月牙说道。
“我没有传播！”蒋昕佳突然喊道，跟两位院长解释，“院长，副院长，我真的没有传播！既然我可以听见会诊，那其他人也是在会诊的时候听见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月牙，你听见我当场议论你老公病情了吗？你不能这么冤枉我！”
苏月牙：“……”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蒋昕佳，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没数啊？你会不传播？”乔歆若直接翻了个白眼，她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蒋昕佳一定是到处传播。
她巴不得拿个喇叭在医院门口喊吧！
“乔医生，你先冷静点，对同事口出恶言——”周德明又站出来维护蒋昕佳。
“周副院长，你先别急。”苏月牙又一次打断周德明的话，她可不想听周德明在那装腔作势的教训乔歆若。
“倪院长，蒋昕佳有没有恶意传播，我是打听清楚了，才来找您的。”
“蒋昕佳将我丈夫的病情，告诉了内科护士曲悦琳，曲悦琳又传播给了林心瑶，林心瑶再传播给了宋叶星，宋叶星传播给陆晓娟，而陆晓娟正在跟别人讲这件事时，被我——抓了个现行。”
“这叫做没有恶意传播？”
“当然了，这只是被我知道的传播路线，那不知道的呢？谁又能保证，以上这些人只传播了一次？”
“倪院长，难道这还不足以让蒋昕佳受到处罚？当然了，如果她能说出她是被谁告知的，我也可以继续追究源头，但必须得有一个人，出来为这件事付出代价。”苏月牙说道。
“哇，原来这么多人啊！”乔歆若装模作样道，“我姐夫好歹也是个团长，在军部医院都得不到尊重，这要是换了其他的普通士兵，不知道会被怎么议论呢？啧啧……真是让人心寒呐……”
“姐，要不然把那些医生护士都请来，再对峙对峙，万一让人家蒋医生被冤枉了怎么办呀？”
“蒋昕佳，你需要我请她们来对峙吗？”苏月牙问道。
蒋昕佳：“……”
这时候，她知道自己闯大祸了，只能奢求周德明能保住她。
可是刚才苏月牙背出来的那一串名字，实在是叫人心惊，别说院长了，周德明也知道，这次想要让蒋昕佳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