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老头80岁的人，半截身子都入了土，还怕名声不好？”花老头突然正经起来，“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日子，我也是经历过滴。
小意思，小意思，都有意思，都有意思！”
花老头说完，眼睛眯成一道细缝，倏地跳在季星泽眼前：“好朋友，我看你今天不太对劲，印堂发黑，必有隐情！”
季星泽转头又看了眼围坐一团的人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花老头又一次眯起眼睛，顺着季星泽视线看去。
不出一秒，蹦了出来。
“散了散了，今天都散了！我花老头要修炼了！”
五六个本就拿着手机支架的邻居听花老头这么一说，将镜头纷纷对着他。
“不拍了不拍了，赶紧走！”
花老头对着镜头赶人。
几人越被赶，越感兴趣，迟迟不走，被花老头骂着，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
正愁着没素材呢，花老头一发疯，流量指定涨。
直到花老头将他们逼到门口，一个个挤出门去，几个人仍在窗口张望。
花老头拉上窗帘，屋子里瞬间安静，只剩下最初那扇高高的小窗，射进光线来。
这时，季星泽才苦笑道：“花老头，你是真不怕得罪人。”
“我的好朋友，你是不知道，这些人，你对他们越凶，他们越兴奋。你对他们好点，他们觉得你一点意思都没有。”
花老头去锅里取米糕，热腾腾端上给季星泽。
“现在安静了，我的好朋友，你快讲讲，你要和我说什么。”
季星泽坐下，和花老头面面相觑，噗呲一声，无奈地笑出来。
“我也没什么要说的，只是，心里有些迷茫，就想来看看你。”
花老头突然仰头，留下两行泪。
“我对我的好朋友，实在是太重要了！”
季星泽见状，更是哭笑不得。
沉默了会儿，才勉强开口。
“花老头，你是不是会算命，你说，我这辈子，能做成什么事吗？我的事业到底该是什么，我会生活在哪里？这个世界这么大，我从小背着包到处走，一直在游荡，这样......到底对吗？”
花老头仍仰着头，愣了半晌，也没低头，突然低头时，瞪大眼睛。
“就这？”
季星泽不自在地笑笑。
花老头捋白胡子，若有所思。
“人不就是游荡在人世间？不然还要怎么样？钉在木板上珍藏吗？”
季星泽仍盼望花老头还能多说些什么，花老头却不再理他，用长长的小指甲盖，去掏耳朵。
“花老头，我要暂时回趟英国。”
花老头仍低着头掏耳朵，没听见似的。
“如果快，一周就能回来，如果慢......应该不会的......我爸应该不至于把我按在家吧。”
季星泽像是自言自语，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
“山那边，你不去啦？”
花老头没看他，把耳屎弹在地板上，刚弹出去，紧张看季星泽脸色，立马抽了纸巾，做贼似包起来，团在了一旁。
“恩......这次先不去了，过一阵子吧。”
“哎呦，你这个蜗牛一样的人啊，上辈子，过马路被人踩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