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富带着高妮和江虎，三人揣着七八两碎银、一大袋铜板以及一沓黄籍，目标明确径直进入县府办理身份变更。
被派来负责此事的吏员清点完黄籍信息，有些疑惑的问道：“只有十五张，其他人呢？”手边册子上记着的东山村人口可不止这点。
江富回答道：“要办十七张，还有两张等会儿送来。”
回村的时候担心路上出意外被冲散，大家的黄籍都各自贴身放着，江河和江驹因为有差事在身，一直在县城里没有回家。余钱知道他们会在哪儿歇脚，已经蹲人取去了。
至于为什么只有一半多点人，江富补充说：“我们村没什么钱，东拼西借只凑够了这些。”
钱不够是假话，虽然江雁再度返贫，但村中各家这两年花销不大，加上投靠山寨后将手中的金砂脱手，回村前又买了一两只家养的鸡和蛋，积攒下来人均二两银还是有的。
不过因为今年年势不好，饥荒的威胁始终压在头上，加上财不露白代代传下来的生存之道，东山村的长辈们最后决定先给村中的壮劳力和年轻一代脱籍。
他们这群六七十多岁的老人，能不能活过今冬还不一定，花这钱就是浪费。
吏员对山里人的贫穷有着固有印象，最开始他算着最好的情况是能有六七人交钱脱籍，十七人早已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而且既然这次能凑够十七人，想必下次也没什么难度。
他边制作新的黄籍，边对江富三人态度温和的说道：“不着急，下次要换你们还来找我。”这种一次两次就能赚够辛苦费还是上面打好招呼的差事，他很乐意干。
……
临近午前的时候，东山村这一批崭新的黄籍成功交付。
江富带着高妮和江虎对着吏员再三拜谢，准备离开县府时就见到站在大门处的伏桉伏大人。
视线对上，江富赶紧从小侧门处快步上前。
江富双手抱拳，言辞诚恳：“多谢大人们心善，允属下的亲人们以低价赎身。”
坠在后面的高妮和江虎有样学样，抱拳垂头感谢。
伏桉眼内闪过一丝茫然，而后在身后护卫几不可闻的提醒下迅速反应过来，笑着说道：“不用多谢，这是你们立功应得的奖赏。”
江富：？？？
伏桉要等的人还没过来，干脆趁着空闲解答道：“上次你们村的人给县衙送了一个匪首的线索，做的不错。”
高妮和江虎迷茫相顾，江富倒是知道一点点，“难道那些人确实身份有异，真不是大户人家的管事和手下？”
当时那批人因为表现心虚，被伏寨主及其手下抓捕后连夜审问。他当时被调去帮忙审了几个小厮，确实没撬出什么关键内容。
“不是。”至于具体细节，伏桉也不会同江富细说。
江富以及老实呆在东山村的江雁自然也不会知道，那名管事其实是河定府失踪数月的吕都督的手下。
因吕魏失踪前下令对荣阳县水源“投毒”，跟随的亲信分裂出两派。
经过几次内讧和深山险境，跑到西宁府的吕魏只剩下两三个需要休养的得力下属，以至于不得不启用过往办事不力或行事有明显缺陷而被边缘化的管事或下人。
这次这名管事就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比如爱听吹捧容易飘，比如遇到紧急事件脑子会突然发懵只记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