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勇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江尘不表态,他根本不敢动。
敢才怪了,他生怕自己动一下,又要挨一巴掌。
那可是真要命的家伙。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江尘终于再次开口,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如同驱赶蚊虫般随意地摆了摆手。
“带着你的废物手下,滚,别脏了这里的地。”
这句话对于此刻的光头勇而言,简直如同天籁之音,是特赦令。
他如蒙大赦,点头哈腰的频率更快了,几乎要变成鞠躬。
“是是是,江爷您息怒,我们这就滚,绝不再脏了您的眼。”
他一边说着,一边赶紧转身,对着那些还躺在的混混们连踢带骂。
“都他妈死了没有,没死的都给老子爬起来,赶紧上车,谁他妈敢磨蹭,老子回去扒了他的皮。”
那些混混们本来就被江尘打怕了,此刻见到自己老大都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更是胆寒,哪里还敢有半分耽搁。
他们互相搀扶着,忍着剧痛,一瘸一拐,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院门外的面包车和摩托车涌去。
场面狼狈不堪,来时有多嚣张,此刻就有多仓惶。
光头勇自己也一边倒退着往院门口挪,一边还不忘对着江尘的方向挤出讨好的笑容。
生怕哪个动作做得不对又惹恼了这尊煞神。
“江爷,您忙,小的就先观察了。”
江尘连一个多余的眼光都不愿意给。
“勇哥,勇哥你不能走啊。”
王富贵看到光头勇真的要带人撤了,顿时慌了神。
他顾不上脸上的火辣疼痛,急忙冲上前想要拉住光头勇的胳膊。
“你可是收了我两万定金啊,事还没办成呢,你怎么能走。”
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光头勇,要是连他都跑了,自己一个人面对江尘,那下场……
王富贵简直不敢想象。
“去你妈的定金。”
光头勇猛地甩开王富贵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其晦气的东西,脸上充满了厌恶。
开什么玩笑,自己今天这一趟,差点没被对方害死。
还有脸提定金的事,没给他打一顿就算好的了。
他指着王富贵的鼻子破口大骂:“王富贵,你他妈自己想死别拉着老子,那两万块老子回去就烧给你当纸钱,妈的,差点把老子命都搭进去,老子没回头找你算账,把你屎打出来,就算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了,滚开。”
骂完,他再也不看面如死灰的王富贵一眼,夹着尾巴,逃也似的冲出了院子。
敏捷跳上一辆面包车的副驾驶,连声催促司机快开出。
引擎轰鸣声中,来时气势汹汹的车队,此刻如同丧家之犬般。
带着满车的伤残和惊恐,歪歪扭扭地驶离了王家村,只留下漫天飞扬的尘土。
院子里瞬间空旷了许多,只剩下江尘,目瞪口呆的根生老两口,以及面无人色,浑身筛糠的王富贵。
王富贵眼睁睁看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就这样毫不留情地抛弃了自己,一颗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他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让他汗毛倒竖。
他艰难地、一点一点的转过身,正好对上江尘那双毫无温度的双眼。
江尘看着他,语气平淡得令人心寒。
“王村长,现在,碍事的人都走了,要不,咱们两个,好好聊聊。”
王富贵肥胖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的肥肉都在抖动。
他知道自己这养尊处优的身板,在对方眼里恐怕比刚才那些混混还要不堪一击。
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发颤,带着极致的讨好。
“聊……聊什么啊,江兄弟……不,江爷,我……我也滚,我马上滚,立刻就从您眼前消失,保证再也不来烦您和根生叔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挪动脚步,试图绕过江尘,朝着院门口溜去。
然而,他刚挪动两步,眼前一花。
江尘的身影已经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挡在了他的面前,恰好堵住了他的道路。
江尘看着他,微微勾起的嘴角,戏谑问道:
“王村长,这么急着走做什么,不是要什么修路钱吗?咱坐下来慢慢聊,我也好给你拿钱不是?”
王富贵听到修路钱三个字,再看到江尘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脸上的肥肉剧烈颤抖,声音带着哭腔连连摆手。
“不要了,江爷,这钱我不要了,是我王富贵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您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他现在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远离这个看似年轻,实则如同恶魔般的男人。
什么钱,什么面子,都没有小命重要。
“那怎么能行。”
江尘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
“王村长为了修路,如此尽心尽力,甚至不惜请来镇上的朋友帮忙,这份苦心,怎么能白费呢?这钱,必须得要。”
向这么简单就把事情翻篇,哪有那么简单。
他江尘是什么大善人吗?显然不是。
要不是他回来的及时,根生二老指不定会遭受什么呢。
必须得让王富贵吃尽苦头。
江尘看似随意伸出手,轻轻搭在了王富贵那厚实的肩膀上。
王富贵浑身一僵,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从那只手上传来。
仿佛一把铁钳狠狠夹住了他的肩胛骨,并且还在不断睡觉。
“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从王富贵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剧痛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的神经。
他双腿一软,再也站立不住,瘫倒在地,抱着被捏的肩膀。
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和王富贵那副惨状,把一旁的根生伯和老妪都吓了一大跳。
两位老人心地善良,虽然痛恨王富贵的所作所为,但眼见对方遭受如此折磨,还是忍不住心生不忍。
根生连忙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劝道:
“江娃子,差不多就行了,他毕竟是村长,真弄出什么事来,恐怕会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