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进房陪她姑妈后，顾景舟和季行渊便颇有默契地都走去了外面的院子里吹风看夜色。
二人都知道，彼此都有些私话想谈。
顾景舟先开的口，“一直有件事，想向季总求证下。”
“哦？”季行渊淡笑着微微挑了挑眉，“顾总想向我求证何事，不妨直言。”
“听说，季总并非是去年才认识的苏晓晓，而是很早就认识了，是吗？”
这个顾景舟，果然还是对他老婆不死心！
季行渊笑了笑，没有否认。
“是，我跟晓晓并非去年才认识的，而是很多年前便相识。”
“很多年前？”
得到肯定答案，顾景舟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失落与醋意，“很多年前是多少年前，比我跟她认识还早吗？为何我之前从未听她说起过你？”
“她五岁那年，还未被苏家从孤儿院收养时，我便认识了她。只是，那年她的头被撞伤过，记忆有所丢失，后来把我忘了而已。”
“五岁？你竟然比我早认识她五年？”
“对，我比你早认识她五年。”季行渊与顾景舟的眸子淡定地对峙着，隐约带着一丝男人间的胜负欲。
“当年若不是她姑妈那么快把她带到你们顾家，原本，她应该在我们季家，和我一起开心幸福地长大。”
“而不是在你们顾家，跟你一起谨小慎微地长大。”
“你这是什么意思？”顾景舟有些惊，也有些恼。
“我的意思是，顾总，我并非是夺你所爱。我只是，追回了原本就属于我的，那个可爱而心爱的女孩。”
“追回？”
顾景舟嘴唇微微颤抖了起来。
季行渊说的这两个字和他陈述的这个事实，让他心里波涛汹涌。
就算季行渊真的比他早认识苏晓晓五年又怎样，苏晓晓既然早就忘了他，可为什么他能再追回她？
而他与她才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还恋爱了五年，为什么他就追不回她？
顾景舟心里涌起一阵挫败与失落。
“对，追回！所以，顾总以后对我老婆，是不是能彻底死心了，嗯？”
“呵！”顾景舟苦笑了下。
“对不起，季总，这个，我恐怕回答不了你。因为能不能对一个人彻底死心，不是我的嘴说了算，而是我的心说了算。”
“顾景舟，你别忘了，你已经娶了叶子姗！”
季行渊有一丝恼，“你既然娶了她，就应该对她好，就应该多把心思放在她身上，而不是放任自己还去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人。”
“我对不对叶子姗好，季总干嘛也这么在意？莫非，季总对叶子姗，也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吗？”
顾景舟眸子有些犀利地紧盯着季行渊，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心虚的表情。
但凡他有一丝心虚，说明他对苏晓晓的感情，也并非百分百的纯粹。
更说明他将自己与叶子姗的那段过去，隐瞒了苏晓晓。
既有隐瞒，便必有心虚。
此刻，顾景舟心里不由泛起一丝希望与兴奋，他希望能戳破季行渊虚伪的一面。
季行渊确实微愣了一下。
但他不是心虚。
而是从顾景舟的语气里推断出了，叶子姗竟然将她在美国的那段不堪遭遇如实讲给了顾景舟听。
那种遭遇对每个女孩来说，都是场噩梦，都是不愿再回忆起的。
而叶子姗竟然告诉了顾景舟。
怪不得他们俩会突然结婚，看来是两个失意的人惺惺相惜。
所以一时感性地走到了一起。
然而可悲的是，纵然他们结婚了，比起叶子姗，顾景舟显然更在意的还是苏晓晓。
季行渊微微扯起唇角。
淡定地回道：“顾总对不对自己的夫人好，我毫不在意，我从始至终在意的，是不希望有人觊觎我的夫人。”
“呵呵，是吗？就是不知你的夫人，知不知道你也曾对别的女人好过，跟别的女人亲密接触过呢？”
“顾总，如果救一个受伤的人也叫亲密接触，那我的夫人身为医生，每天不知要接触多少男患者，那我是不是也该介意？”
“可你和那个受伤的人非亲非故，为何会一直照顾到她出院，而且还为她请了心理医生？我不信，你在照顾她的过程中，不曾对她有一丝动心！”
“很抱歉，我的确不曾。”顾景舟的哑谜，季行渊懂，也眸光坦荡地给出了答案。
“可她当年对你动心了！”
“我看得出来，所以，她当年一出院，我就不曾再联系过她。”
“不联系，不代表心里没有这个人。你若是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为何季氏跟叶氏有那么多合作，难道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吗？”
顾景舟刨根问底，也问得有些咄咄逼人。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季行渊心里是不是对叶子姗有那么点男女间的感情。
他并非吃他们的醋，而是，他想让苏晓晓看清季行渊的为人。
想让她知道，只有他对她才是一心一意，从未变过心的。
“季氏跟叶氏的合作比较多，确实是因为她的缘故，这点我并不否认。但是，这是因为她是一个良好的合作伙伴，仅此而已。”
“我不信，我不信！”顾景舟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你信不信，事实都是如此。我在美国曾照顾过叶子姗这件事，我确实没有告诉晓晓，也不打算告诉她，因为我问心无愧。”
“何况，这事牵扯到叶子姗的隐私，我若是将一个女人的隐私随便透露给人听，那我还算什么男人？”
“倒是你，顾总，叶子姗可是你的妻子，你为何那么希望我和她有点什么？你若是这么不在乎她，又何必娶她？”
季行渊言语犀利地拷问着顾景舟。
顾景舟眸光呆滞，一脸怅然。
因为此刻，在他内心最真实的深处，他的确没有那么在乎叶子姗。
他甚至真的希望叶子姗能跟季行渊有点什么。
“好了，我要去看我老婆了，今天咱们谈的内容，我希望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
“我老婆还怀着孕，我希望她未来几个月能安心养胎，不被任何纷杂的人和事所打扰，还望顾总这个做大哥的能配合，再见。”
季行渊语气清洌地说完，便转身走进大门，去苏爱珍房间找苏晓晓。
顾景舟独自站在院子里清冷的夜色下，像一棵孤独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