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李李轻唤了一声，然后从后背抱住哽咽不止的我，同时打湿了我的后背。
「哈哈哈，姓苏的，嘶，你也有今天，老天真是开了眼了！你亲手害死自己在乎的人，这种感觉，怎么样啊？哈哈哈哈，死得好！如果不是这条狗东西，我不至于本来有办法，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肖薇烟消云散。苏宁，你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痛吗，啊？！！」耳边传来令人无比反胃的声音。
是啊，嘣嘣是因我而死，我不能就这么消沉下去。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伤害嘣嘣的任何一个人。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强制用力睁开眼睛，缓缓地站起身，用空间术逼迫筱软跪在我面前。
我俯视着她：「给、我、闭、嘴。」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又觉得自己有多高尚？哈哈，你手指着教育我轻视别人的生命，其实你才是没人性的那个！这些日子，你仗着自己的复制异能横行，本质一样是踩着蝼蚁的命往上爬，蝼蚁的命在你眼里也不是命。」
她因为说太多话牵扯到伤口「嘶」了好几下，然后又开始转向李李：「对了，姓李的，你还不知道吧，她甚至把丁瑜那个老太婆都给弄死了，就在这个地方哦。」
即使筱软分外疼痛，话都没办法连续着说完整，也不妨碍她继续煽风点火，捏造事实。
「我给过你机会了。」我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
「哈哈哈，我不仅说，还要大声说！……」
我以冷冽的眼神怒视对方喉部，一条锋利而笔直的空间线以肉眼都无法察觉的速度，直接从筱软的舌头刺穿到她的喉咙深部。
她的得意就此中断，话音就这样永远地停留在最后一个字。
看得出来她因为鲜血不断涌出却又无法吐出或吞咽，几乎就要窒息，这才一改刚才的狠辣和嚣张，眼里充满了不敢相信和恐惧，还有求饶。
「刚才用的是哪只手？」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格外低沉，连我自己都感觉到阴森。我仿佛堕入了冰窖中，冻结了所有的情绪。
「……」她向我投来的目光里带着苦苦哀求。
「既然你不说，那就都砍了吧。」
两条空间线飞速下落，她发出最后一声嘶鸣，衣袖与雪白的双臂应声而落。
我冷漠地看着她，此时的筱软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生气，她就像一条跳到岸上缺氧的鱼，看上去十分痛苦，在用力地努力挣扎。大约一分钟时间，疼痛快速占据了她的身体，她终于晕了过去，倒在血泊中。
「就这点能耐。」
李李见我准备继续动手，站到了我的对面，张开双手拦在我面前。
「苏宁，不要——！得饶人处且饶人，千万别成为和她一样残忍的人！」
她这个动作深深地刺痛了我，我苦笑着摇头：
「不要？残忍？
呵，李李，我问你，我只想平平安安的，有错吗？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还有的选吗？
现在就是因为我的软弱，我的无知和愚蠢的判断，才让嘣嘣死在了我怀里！
凭什么死的是嘣嘣，它明明已经摆脱系统了，明明可以过得很好。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变成这样，那么下一个是谁？是你，还是我？
你还要我怎么做！？」
即使不被理解，我也还是尽量压抑内心的痛苦，最后实在难以克制，越来越大声，直到歇斯底里。
李李也早已潸然泪下，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尽可能地放缓说话速度和降低音量：
「苏宁，你听我说，我知道筱软刚才说的一定不是真的，我相信你。我也知道你一定经历了很多苦，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这样，你冷静一点，保持住自己的本心，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好不好……」
我直接打断，失望地看着她：
「够了，我从来没做错过什么，一直用自己的能力默默承受着一切，为什么最后沦为众矢之的还是我？这段荒唐的孽缘，是时候该结束了，今天她必须死。」
看着李李对着我摇头，我将空间中最后的能量凝聚成一个冰锥，重重地朝筱软的心脏处坠去。
霎时，由我创造的空间如水墨般化去，远处的缤纷也一点点重现，然后扩散到无限远。我们回到了异世界。
我坚定地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
「梆梆——」
萧翛打开门的瞬间，破风首先从门缝里窜出来，十分激动地围着我打转。
萧翛惊讶地看着风尘仆仆的我：「苏姑娘，你是怎么找到这……」他忽然感受到了异常，停顿后问出了心中所想，「我怎么检测不到徒儿的气息？」
「萧翛，救救嘣嘣……」
「诶，苏姑娘——！」
在我濒临昏迷时，听到萧翛惊呼，也是第一次。
……
「汪！」破风率先发现我苏醒，一声吠叫昭告天下。
我睁眼睛，萧翛的头凭空出现：「嗯，醒了。」
我坐起来观察四周，我记得，这是当初我助嘣嘣修炼的那个房间。
「萧翛，我来找你是……」
「不急。」他打断我，在床边落座，面对着我，点了我身上的几个穴位，然后将手指摁在我的手腕上，开始把脉。
没想到萧翛还是个中医。
「苏姑娘，能找到这，不容易吧？」萧翛一边把脉，一边闲聊。
我用另一只手摸出口袋中的梅子示意：「这是嘣嘣给我的，上面有你的气息。」
萧翛点点头，收回搭在我腕上的手，语重心长地嘱咐我：
「苏姑娘，你可知自己刚才差点就殁了？虽然在下现已把你的身体调理稳定，但由于你气脉逆行导致的损伤过于严重，当好好休息才是，切莫过分激动和思虑。徒儿的事……还望你节哀。」
「你知道了。」提到这个，我的心又开始扯着疼。
「嗯，在下见姑娘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已经猜到了少许，加上为师的确检测不到徒儿的气息，便可以确认，徒儿已经走了。」萧翛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嘣嘣她是因为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心脏处的疼痛进一步加深，痛感呈撕裂状，又像是电击。
萧翛见状又往我身上戳了几下。
「苏姑娘，在下方才才强调过，莫要太激动。再说，生死之事亦不是你我就能轻易决定的，无需过度自责。况且徒儿已经向地府借了这么久的期限，是时候归还了。」
借？
「萧翛，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