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
佐伯倒要看看这个苏然到底是什么本事。
苏然将吉他背到身上，手指在琴弦上扫过，姿态熟练。
佐伯注意到，苏然拿到吉他的那一刻，身上的气势变了。
随着苏然手指在弦上轻轻掠过，一串串音符如同溪水般潺潺流淌，汇聚成一段极其悦耳的和弦声。
这段和弦并不是要唱的这两首歌，像是即兴弹出来的。
非常抓耳。
原本随意坐在椅子上的佐伯身体缓缓坐直，抬眸看向苏然。
下一秒，熟悉的旋律响起——《一眼千年》。
佐伯听着，不由得瞪大了眼，暗暗惊讶：“不用看谱？甚至连歌词都记住了。”
房间里变得极其安静，只有苏然弹着吉他伴奏的清唱声。
他的嗓音纯净如水，唱出了宿命感，每一次琴弦的轻扫，都像拨动在佐伯的心上。
虽然只是在一个二十平米左右的录音室，听众只有佐伯一个人。
但苏然拨弄吉他的样子，好像在鸟巢里开演唱会一般。
他肆意慵懒地站着，边弹奏边唱歌，表情陶醉，像是在诉说人鱼王子和公主的爱情故事。
苏然演奏时的表情，时而沉醉，时而哀伤，仿佛他就是那位深情的王子。
这样的演绎让佐伯不由自主地想到【人鱼的眼泪】里面的片段。
一小节演唱完毕，苏然对佐伯鞠了一躬，语气中满是谦逊：“献丑了老师，您还满意？”
佐伯：“......”
他半晌未语。
他还能说什么？
满意！
太他妈满意了！
佐伯感觉到脸疼。
苏然这一番精妙绝伦的表演，不仅证明了自己也打了他的脸。
佐伯还沉浸在刚刚苏然的歌声中。
作为专业人士，他可太明白苏然刚刚展示出来的能力有多强。
“这么厉害的歌手居然没红，真是奇了。”佐伯轻声自语，语气中满是对苏然未竟之名的惋惜。
转念间，他又想起陆思远。
这个陆思远是有东西的，不光能写剧本会导演，推荐的人都这么厉害。
他说的没错，苏然非常适合唱【人鱼的公主】主题曲。
佐伯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与期待：“不知道陆导本人唱得怎么样。”
......
陆思远特意抽空过来看苏然。
来的时候苏然正在录音房里唱歌。
“哟，陆导来了。”佐伯看见陆思远过来，连忙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喜与敬意。
丝毫不见白天的不满。
陆思远轻轻摆手，示意佐伯不必客气：“别客气，我过来看看苏然，没打扰到你们吧。”
他的眼神中满是对苏然的关切与期待。
“没有，还是陆导您慧眼识珠，推荐的人是这个！”佐伯的言语间满是赞誉，说着朝苏然比了个大拇指。
眼神中闪烁着对苏然才华的认可与钦佩。
陆思远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底涌出一丝欣慰和酸涩。
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陆思远隔着玻璃对苏然挥手。
苏然注意到一开始对自己横眉竖眼的佐伯，此刻却对着陆思远，态度谦卑，举止间满是恭敬。
有些怅然若失，没想到几年不见当年互称好大儿的兄弟居然走到了这个高度。
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这么牛逼的人，是我兄弟。”
接收到陆思远那无声却坚定的鼓励，苏然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继续录歌。
陆思远静静地站在玻璃的另一侧，望着录音棚里的苏然。
即便苏然此刻并非真正立于聚光灯下，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活力和热情，就像在舞台上表扬一样。
他唇角向上扬起，那双平静如墨的双眸里充满对苏然的骄傲。
录音结束后，陆思远和苏然一起走出公司的大门。
推开门，午夜的冷风拂过，在空气中留下几分凉意。
苏然缩了缩脖子，有些欲言又止，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他几次张口，感激的话到嘴边，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陆思远注意到苏然的纠结，伸手给了他一拳：“怎么？儿子感动了？”
“别多想，是你自己有本事，我才能帮你搭这个桥。”
“好好唱吧，至于你签的那份合同，有些难办，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苏然闻言，眼泪汪汪地看向陆思远，扭捏着张了张嘴。
“干嘛？你不会真要叫吧？”陆思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神中却满是理解。
随即把胳膊搭在苏然肩膀上，宽慰道：“行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我的好大儿，我不管你谁管你？”
苏然笑了：“那我就先在这谢谢义父了。”
说完，对着陆思远抱拳道谢。
苏然摇头失笑：“也是，咱俩什么关系，用不着说这个，以后我好好报答你就行了。”
陆思远眼中含笑，看向苏然的眼神变得柔和：“不过你要是想叫我也不拦你，反正你也不差这一句。”
陆思远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都想起了大学时候的光景。
为了让陆思远给他带饭，苏然不知道叫了陆思远多少声义父。
当年上大学的时候，他们整个宿舍都不想起床。
最后陆思远饿得受不住。
无奈地在满房间的“义父”声中，去食堂打饭，好喂这一群嗷嗷待哺的儿子们。
还有让他帮忙签到。
......
回想起当年的种种，两个人仿佛回到过去。
“走吧，请义父搓一顿去。”陆思远调笑道。
苏然给了陆思远一肘子：“走，带我好大儿吃顿大餐，我知道有一家烤鱼挺好吃的。”
到了饭馆，两个人各要了一瓶啤酒，边喝边回忆大学时候的美好时光。
烤鱼端上桌，热腾腾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陆思远眼神一亮。
“好大儿，看着不错啊。”
尝了一口后......
陆思远看向苏然的眼神变得危险。
“你想谋杀义父？”
苏然一愣，一脸茫然地看着陆思远：“不好吃吗？我记得以前吃过一次，味道挺好的呀。”
陆思远想直接开麦，又怕大半夜被厨师打出去，再上一次热搜。
“吃吧，挺好吃的。”陆思远咬牙切齿。
苏然感觉有诈，好吃老六会是这个反应？
他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小块鱼肉，缓缓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