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如果我说，以后你都跟着我过，我保证你吃好穿好，天天享福，你愿意吗？”
肖天翊试探地问道，眼睛仔细地观察着赵玉兰的心理变化和微表情。
“妈当然愿意啊！”赵玉兰高兴地说：“以前妈不来，是怕艳婷不高兴。毕竟她看不上咱家泥腿子。
现在不一样了，我儿子离婚了，还出了书成了作家！
妈要是能跟你进城享福，那可是咱家祖坟冒青烟了！”
赵玉兰打量了一圈客厅，微微摇头叹息道：“可惜了，这房子让艳婷给卖了。
要不然你住一间，你弟弟住一间，我和你爸住一间，三间卧室刚刚好！”
肖天翊的脸一黑，心中冷笑连连。
果然，赵玉兰还是念念不忘要带着肖文才。
上一世肖天翊并没有把他偷听到的事情告诉给赵玉兰，但这一世，他决定告诉赵玉兰。
“妈，其实肖宏伟不是表叔的儿子，他是我爸和表婶的儿子。”
“胡说！”赵玉兰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你这是听谁胡说八道的？
你爸他跟我从来没有外心，咱家养着宏伟也是为了报答你表叔当年救了你爸！”
肖天翊眼神中的光彩渐渐黯淡下来，他失望地坐直了身子，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
他静静地凝视着母亲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
“妈，你刚才只有慌张，却没有惊讶。可是如果你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你不是应该惊讶到难以置信吗？
所以妈，你早就知道肖宏伟是我爸的私生子？
可你依然顺着我爸，对肖宏伟那么好，甚至看到他欺负我，也只敢私下里偷偷给我上药，抱着我哭，都不敢反抗？
妈，肖宏伟来咱们家的时候他才七岁，我九岁。哪怕那个时候你有一次站在我身后，他都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欺负我！
可是每次受欺负，为什么反抗的只有我？”
赵玉兰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紧紧握着拳头，嘴唇微微颤抖着。
她的目光闪烁不定，似乎无法直视儿子那失望的眼神。
肖天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妈，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给肖宏伟钱。以后，我都不会再给他钱了。
还有我爸，从小到大他都把心思放在肖宏伟身上，即便肖宏伟的成绩不好，他也愿意出钱供着肖宏伟读完高中。
而我，想要读书却只能自己想办法凑学费！
妈，这个家对我付出了多少？我的回报已经够多了！”
他缓缓站起身来，挺直了脊梁，仿佛要将所有的失望和痛苦都背负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然，让人感到心疼。
“妈，我一直以为这世上最心疼我的人就是你，可是现在看来，在你的心里，我也不过如此。
我不如你的丈夫重要，甚至，我还不如你丈夫的私生子重要！
只要能够保全你那个家，你觉得牺牲我也是很必要的？”
赵玉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不知道该如何跟儿子解释，解释她的懦弱无能，解释她的有心无力。
肖天翊背对着赵玉兰，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失望和心碎。
“妈，一直以来我都希望能够有机会接你进城来享福，不用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哪怕你心里一直惦记着肖宏伟，惦记着肖文才，我也不怪你。
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有些事对你来说太出格了。
你放心，这房子虽然被穆艳婷卖了，我还是会给你买一套房子，让你在城里享福。
你的身体坏了，起码，我得保证你不用下地劳作。
不过妈，你对未来的设想里既然都是肖宏伟，那就不必再有我肖天翊了。”
赵玉兰一把抓住肖天翊，一脸惊慌地问：“小天，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妈妈了吗？
就为了宏伟吗？可是再怎么说，你们也算是亲兄弟，你就那么恨他吗？”
肖天翊古怪地看着赵玉兰问：“他从小到大都在欺负我，我不恨他，难道还要感谢他？”
赵玉兰嚅嚅道：“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想……要是没有宏伟抢走了你的玩具，说不定你就贪玩不爱学习了呢？”
肖天翊奇怪地问：“那这么说，妈你觉得我能考上大学，是因为肖宏伟帮了我？”
赵玉兰的眼神躲闪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一笔写不出两个肖字，小天，你那么有本事，随便写个小说都能赚钱，你就帮帮宏伟又有什么呢？
宏伟高兴了，你爸不就高兴了！你爸高兴了，那妈也就宽心了……”
肖天翊立即追问：“妈，你该不会把我写的小说出版的事情告诉了肖宏伟吧？”
赵玉兰的眼神躲闪着，小声说：“他们说你被女人甩了，是没用的窝囊废……妈也是为了帮你争口气……”
肖天翊忍不住嘲讽道：“你这帮我争气的手段还真有意思，就是用我的钱，去堵他们的嘴？”
赵玉兰低下头，双手无措地捏着衣角。
“妈，你想讨好你的丈夫，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希望以后你讨好的手段不再是出卖你唯一的亲骨肉！”
赵玉兰不服气道：“这怎么能叫出卖呢？妈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肖天翊已经无力反驳，也不想再跟赵玉兰掰扯这些有的没的。
“妈，你歇着吧，我还有事。”
肖天翊转身进了书房，把门关上。
书房里有一股古怪的臭味儿，东西虽然还在原来的位置，但摆放的形状明显不是肖天翊的习惯。
很显然，这里也被那爷俩翻过了。
肖天翊打开窗子透气，他认真地思考着一个问题，又打电话给李墨秋。
“李总，如果我想这么办，算不算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