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投票日
狐朋狗友狗腿地凑上来给他点火，对八卦满眼期待。
尼古丁的刺激感伴随着冰冷的空气划过喉咙，纪年取下烟，把玩了两下。
“人家早就复婚了。”
他语气懒散。
江音愣了一下，然后挠了挠头，怀疑自己刚刚没听清楚：“啊？”
复婚？
谁？
那个隐忍又对前妻爱慕之深的钱途，和为了钱不顾前夫死活的邪恶前妻吗？
“他们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纪年低着头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地说，“网络世界真真假假，别太认真。”
他想，哪怕自己做了点什么，其实对剧情也没有太大影响。
莫离本来就会当选议员，他放出这个内幕消息，只是让莫离获得的票数更高一些，不会产生实质性的影响。
也不会影响三年后的战争。
按照剧情的走向，莫离一定会死在战争之前，作为主角完成自我救赎的跳板。
纪年不会提前杀死他，但也不会救他。
——
投票日前一晚，莫离登上了自己的官方微博账号。
原本一秒99+的骂声消失不见，没有新的网暴消息，也没有人和他道歉。
他轻轻地啧了一声。
怎么只给钱途道歉，我就活该挨骂吗？
莫离腹诽地点进特别关注的钱途微博，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刚点开环境保护的评论区，手机就陷入了卡顿。
评论数以秒为单位疯狂地上涨，网友在评论区扣满了问号。
“？？”
“又复婚了？你俩真是无敌了！”
“我x你大爷啊，把我们当傻子玩呢？我还给你道歉，我道你x的歉，你他x的不得好死，*****！”
“我@#￥%*”
热闹的评论区一片儒雅随和的气息。
莫离眉梢微挑，合着网友不是知道他们骂错人了，只是单纯地忙着骂钱途，腾不出手骂他。
网暴再次调转枪口，对上挑起一切争端的营销大师。
钱途坐在电脑前呆若木鸡，怎么都想不到他和妻子复婚的消息是怎么流传出去的。
明明他藏得非常严密，不存在任何泄密的可能。
“笃笃”
身后响起轻柔地敲门声，钱途回过头，看见妻子秀眉微蹙，满脸愁容和自责：
“对不起，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这么早复婚。”
“没事儿，你不用放在心上。”钱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推开椅子走过去，抱住妻子，把下巴埋在人微颤的肩窝，安抚性地蹭了蹭，“反正我本来也竞争不过莫离，没事的。”
“可是……”
妻子身体微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想说些什么，女儿突然飞窜过来。
小女孩一把抱住了妈妈的大腿，扬起脑袋，睁着大大的眼睛瞪钱途：
“妈妈是我的！你不许欺负她！”
“好好好，都听你的。”
钱途无奈地搓了搓小女儿的脑袋，看着她想反抗又无能为力地生气。
“爸爸是坏蛋。”她幽幽地说，“但是没事，我和妈妈都不会扔掉你的。”
——
投票日的流程进行了临时修改。
三位最受关注的候选人中，一人紧挨着投票日的日子自爆，民间支持率一度低到百分之零点几。
钱途这一系列牵着网友鼻子走的行为，给网友们鼻子都气歪了。
他们一开始只是不能接受钱途的欺骗，后来发现合着他们全是小丑，钱途不但骗了他们一次，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而他们甚至在傻乎乎地和钱途道歉。
网上的舆论愈演愈烈，比起钱途退出选举，网友现在更想做的事情是弄死钱途。
关于诬陷莫离买水军的事情也顺带被推翻，以往真心实意支持过钱途的人满心愤懑，把票全都投到了莫离头上。
“狗东西，你最不喜欢谁我就给谁投票，你就看着吧！”
“莫议员快点给钱途穿小鞋，我全家的票都投给你了，你快给我弄死他！！”
“支持莫议员正义执行钱途”
“复读”
舆论还在不断地扩大上升，眼前要管不住了，官方出面暂时封停了微博。
憋了一肚子火的民众还在给莫离猛猛投票，现场转播的画面中漫天鲜花，人群激动又热烈。
莫离游刃有余地和众人微笑示意，衬得身旁快四十的候选人沧桑又年迈。
“……你俩打架怎么我也遭殃。”
第三个热门候选季先生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脸上挂着的体面笑容显得有几分命苦。
“抱歉，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
走流程的期间，莫离歉意地朝他笑了笑，细框眼镜后的桃花眼认真而专注，眼尾微勾。
季业哽了一下，猛地扭过头。
他抬起手掌捂住下半张嘴，大脑都空白了一瞬间。
……算了，比不了比不了，莫离都长这么牛逼一张脸了，让他赢吧。
“季先生？”
过了一小会儿，身旁响起略带关切的悦耳男中音，像是羽毛划过耳垂，季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饱满的胸膛起伏。
“……我没事。”
他大脑混乱地说，“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开心。”
莫离：……
不对，有变态。
……
季业心甘情愿地输给了莫离。
他一直都有同为候选人的莫离微信，但很少和对方交流，今天近距离地一接触，他才发现这人比传闻中更夸张。
先前选举进行到中期，很多人就对莫离会当选这事毫不怀疑。
“任何……线下看过他演讲的人，都会……爱上他，真的……好完美的男人……”
“说话就说话，别喘行吗哥们，有点下头了。”
“我在……跑步……”
“……”
季业对此嗤之以鼻，一直觉得网友没吃过好的，就会吹牛。
莫离相貌是很端正，但到底也就是普通人的范畴，比不上娱乐圈的明星。
他什么帅哥美女没见过，会爱上这么一张脸？
昨天，他第一次和莫离近距离接触，觉得不过如此。
今天握手时，他打量对方，得出了一个气质儒雅的结论；
一同和民众致意时，他觉得这人怪礼貌，对人山人海的观众丝毫不敷衍；
提起神仙打架他一个凡人遭殃的事情时，莫离和他道歉，他觉得对方的眼神很专注。
专注到这世界似乎只剩下被他看着的你，那样的认真，认真到显得深情。
季业想，他但凡有投票的权利，也会选择给莫离投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