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遗言结束，再见
老式居民楼的电路不是很稳定。
走廊的灯一闪一闪，时不时发出滋滋的轻响，莫离站在栏杆前，身后是一片黑乎乎又凌乱的居民楼剪影。
像是庞大的阴影在他身后展开，充斥着一种未知的恐惧。
季业的酒一下子醒了大半。
走廊灯光闪烁着亮起，昏黄的灯光从头顶斜斜地照在莫离身上，帽檐的阴影遮住他的眼睛，照亮高挺的鼻梁。
下颚一阵冰凉和刺痛，季业浑身血液凝固一般，不知道该怎么办。
“邀请我进去。”
莫离慢条斯理地说，“谢谢你的招待。”
他用刀尖抵着人下巴往前走，季业本能地后退，后退，然后“砰”的一声，房门被莫离用脚踢上。
“你、你……”
季业瞬间清醒过来，呼吸霎时间急促起来，脸颊一白，随即又憋得更红。
他胸膛不断地起起伏伏，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投降般地举起了双手，颤颤巍巍地：
“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谈，我……我有三十万的存款，银行卡密码是，要什么我们都可以谈，先把刀子放、放下……”
“你有一句交代遗言的机会。”
戴着白手套的手伸进风衣的内侧，取出一只录音笔，莫离按下开关。
红色的灯光闪烁起来，模拟着呼吸的效果，放大、收缩、消失、亮起，他的呼吸渐渐和灯光同频。
恐惧感攀升到顶端的瞬间，他用力咬了一下舌头，然后猛地握紧拳头，朝莫离脸上砸去。
出拳的同时迅速提膝。
拳风呼啸着吹过脸颊，莫离脚步轻巧地后退半步，避开拳头，然后一脚踹出。
脚尖狠狠地踢向季业的小腿，他站立不稳栽倒在地，慌乱之中抓住置物柜，连带着杂物一起带到在地。
噼里啪啦一阵响。
乱七八糟的东西砸在他身上，季业肩膀和后腰撞得生疼，眼前都模糊了一瞬。
莫离按掉录音笔，重新塞回风衣内侧的口袋里，抬脚踩在浑身狼狈的男人腰腹，弯腰俯身。
“遗言结束，再见。”
温和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季业勉强睁开眼睛，看见微勾的绯红薄唇。
莫离还在笑。
意识到这一点，一股凉气顺着季业的后背疯狂地向上蹿升，他想尖叫，可是莫离正在低头靠过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发不出声音。
锋利的刀尖抵上柔软的脖颈，在皮肤上压出一个小小的凹陷，季业感受到刺痛感的瞬间，眼神瞬间一凛。
他伸出手死死地抓住莫离的头发，扯下几缕，血液喷薄而出。
矮帽从头顶滑落，掉在季业脸上，恰好盖住他的脸庞，莫离理了理有些歪斜的假发，捡起帽子。
处理完现场，他前往提前放置衣服的地方，更换伪装，简单处理了一下满身的血液。
外侧血红的白手套收进皮箱，他换了双手套，拎起箱子回家。
满打满算，他杀人的时间其实只用了两分钟出头。
对于一个成熟的职业杀手来说，普通人的反抗很难起效，在他眼里就像打转的蚂蚁差不多。
但同样是在这个世界里，他曾经杀人时遇到过许多阻力。
那时候他没有受到过任何训练，正处于发育期，身材单薄，力量薄弱，即便拿着匕首也会被人夺走。
所以他选择斧子。
这事后被证明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在体力、体格各种差距下，他依然砍死了一个成年人。
直到对方倒在血泊中，他都没有放松紧握握把的双手。
杀人这种事情就是只有第一次会害怕、肾上腺素飙升，之后慢慢地就会习惯、从容。
莫离将一切处理得干干净净，回到家里。
快凌晨三点，夜空中月明星稀，清薄的月光倾泻而下，被城市各色灯光所掩埋。
他按住智能面板。
“叮铃”
一声悦耳的电子音伴随着开锁的咔哒声，莫离推门而入，脱下外套和帽子。
然后抽出身上的短刀。
五柄短刀放进鞋柜上方的篮子里，他换了鞋，从玄关走进亮着灯的客厅，看向沙发。
沙发背面上方挨着只乌黑的脑袋，面朝电视。
高刷新率的屏幕上游戏角色砍杀着怪物，莫离看了两眼，进度好像没有推进多少。
他走两步的工夫，游戏角色就在翻滚中嗝屁，纪年熟练地复活，钩锁，前往boSS战的场地。
“早点休息。”
莫离路过沙发时叮嘱了一句，然后走进主卧。
房门关上。
纪年关上电视，脑袋搭在沙发背上看了一眼房门，回到客房。
——
A国寒假只放两周的假期，包括圣诞和新年。
纪年没打算回家和父母过节，秘书就细致了安排了这两周的行程，尤其集中前两天。
趁莫离在休假，由他亲自带着纪年逛一圈京城的名胜古迹和热门景点。
“你休假不需要休息吗？”
纪年看了下今明两天繁琐的安排，偏头望向主驾驶的位置。
“理论上是需要的。”莫离双手扶着方向盘，侧脸线条流畅，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但没关系。”
——这说法似乎很容易令人误解。
纪年觉得自己也没重要到这种程度，不过还是笑了一声：
“你还说你不喜欢我，谁会信啊。”
“自信是好事，但过度自信就显得有点小丑了。”
莫离讲话不客气，语气还是保持着人设的温和。
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杨秘书不知道该说识趣还是不识趣地请了两天假，给他们腾出了二人空间。
莫离对此没什么太大的想法。
他给秘书批了假，开车带着纪年在市里转了两天，一点多余的事情都没有做。
景点里人山人海。
临近圣诞节，气温已经降到零下，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莫离牵着容易被人流冲走的小孩，纪年护着自己手里的甜筒冰淇淋，鼻尖冻得发红，还是坚持在吃。
牙齿都打颤。
“……有人在盯着你。”
粉嫩的冰淇淋卷进口腔，纪年勾了勾人的手指，低声开口。
“我知道。”
莫离笑了声，“cIA的人，没事。”
“哦——三个热门候选人死了两个，他们怀疑你的同时，又顺带保护你？”